“時缈人呢?”
許鈞聞問道。
“啊?她一下飛機就走了,”副導演搖搖頭,“具體的我也……”
“你們在說時缈嗎?”
負責時缈的PD小姐姐眨眨眼:“出機場的時候我聽她說她要回舞團哦,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那邊吧。”
畢竟人一下飛機就和他們分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大概是還在舞團那邊忙自己的工作吧。
“哦哦,這樣啊。”
導演點點頭:“許老師,你們找她是有什麼事嗎?要不你們先進去……”
進去等她回來呗?
反正她退出錄制的想法昨天已經被他成功打消了,估計晚點忙完工作之後她自己就回來了……
可導演的話還沒說完,許鈞聞就已經轉身,邁着大長腿離開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他的助理也急匆匆地跟着走了,留在原地的隻有兩個黑色的行李箱。
“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導演轉頭對副導演道:“現在的年輕人,一個二個的,火急火燎,聽風就是雨。不過我之前還沒發現,原來咱們這個節目對于許鈞聞來說這麼重要啊?先是短期合約便常駐合同,現在一聽說高熱度的嘉賓要退出立刻就坐不住了,沒想到許鈞聞是這麼一個面冷心熱的人啊。”
“來來!找個人!來給許老師把他的行李送回房間去!”
*
“時缈姐,你舞團的工作都處理好了嗎?”
車内氣氛實在有些壓抑,助理閉了閉眼,挺身而出。
時缈擰着眉,乜了一眼身邊抱着手臂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許鈞聞,心裡憋着火。
但這火也僅僅隻是針對許鈞聞而已,與他的助理沒有關系,于是時缈還是按下心裡的煩躁,耐心地回答:“差不多了,畢竟一周沒來過了,回到江城之後自然是要先去舞團看一看情況的。”
“哦哦。”
助理點點頭,試探着問道:“那等下是把你送到哪裡呢……?”
時缈:“?”
她沒明白許鈞聞的助理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許鈞聞的工作還沒結束,他暫時不會回别墅嗎?
所以許鈞聞并不是結束工作後恰好路過舞團看見她在路邊才讓她搭一程順風車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總不好耽誤人家的工作讓人家特地送她回去。
于是時缈指着前方路邊的路口:“要不你們直接靠邊停,我打車走也行的。”
“又想跑到哪裡去?”
沉默了一路的許鈞聞忽然開口,語氣裡是極力壓抑的怒氣。
“什麼叫‘跑到哪裡去’?”時缈皺着眉頭。
這人到底在生什麼氣呢?
跟她甩臉子還甩上瘾了是嗎?
時缈深吸一口氣,開口的氣勢也很沖:“是你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面前,又一臉不爽地命令我上車,現在還用這麼語氣質問我?許鈞聞,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啊。”
“你當我是你養的一隻小貓小狗嗎?你心情好了來逗一下,心情不好了就可以說丢就丢?”
許鈞聞嗤笑一聲,轉頭捏住時缈的手腕,将她朝自己扯近一點。
時缈身上烏木玫瑰的香氣絲絲縷縷地纏繞上來,鑽進他的鼻息裡,挑動着他的神經。
“說什麼胡話呢許鈞聞?”
時缈掃了一眼已經轉回頭,做得筆直,目光直直望向前方一聲不吭的助理和司機,壓低聲音:“這還有人呢。”
“時缈。”
許鈞聞的舌尖碾過齒關,用痛意刺激着自己的神經,以此保持理智:“就這麼想躲着我?哪怕付違約金也要放棄錄制?”
“……啊?”
時缈掙紮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許鈞聞說什麼呢?
關于她想退出這個節目的事情,昨天她不就已經和導演達成一緻,放棄中途退出的想法,繼續完成節目的錄制了嗎?
所以他是從哪裡得到的二手滞後消息啊?
而且還就這麼急匆匆地冷着臉跑來找她對質了?
語氣兇得要死,話說得還怪委屈嘞。
時缈看着許鈞聞那雙仿佛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
從那雙眼睛裡,時缈仿佛看見了憤怒、急躁,甚至還有一點掩藏在深處的慌張。
哦。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又要一聲不吭地從他的生活裡跑路消失了吧?
想到這裡,時缈的心像是被一根刺紮了一下似的,密密麻麻地疼起來。
六年前她的決定和選擇,似乎真的給他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時缈忽然明白了許鈞聞是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許鈞聞的頭發,輕笑起來:“可是,我想退出節目錄制不是為了躲你啊。”
感覺到手腕上的桎梏微微松懈,她眨眨眼,湊近一點點,認真地看着許鈞聞的眸子:
“我隻是覺得自己不需要在這個節目裡找男朋友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