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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是什麼“一家三口”的設定嗎?
這家夥也說得太順口了吧。
*
過去幾年的獨居生活,已經将時缈鍛煉得十分獨立了。
一個從小在家幾乎沒有怎麼做過家務的小姑娘,現在不僅會做飯,甚至還會修一些簡單的家用電器了。
許鈞聞并沒有把時缈一個人留在竈台前,而是抱着圓圓,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目光專注且帶着笑意地看着時缈有條不紊地忙碌着的背影。
時缈正端着碗打着雞蛋液,身後忽然纏上來一道熱意。
“幹什麼呀?”
時缈吓得手一抖,要不是她反應快,差點就要将碗打翻了。
“不幹什麼啊,就是想抱抱你。”
許鈞聞将下巴墊在她的頸窩上:“想我了沒?”
分開的這段日子,許鈞聞時不時會在微信上問時缈這個問題。
可時缈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刻,這麼不受控制地紅了耳根。
“問你話呢,時缈。”
見她不回答,許鈞聞側過頭,嘴唇貼近她的耳垂,說話時柔軟溫熱的唇瓣就這麼擦過她耳垂處的皮膚。
縱使那一處的神經末梢再不敏感,時缈還是覺得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順着血液一路流淌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頭皮都有些發麻。
許鈞聞像是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得不到回答就不罷休似的,還要繼續追問些什麼。
時缈擔心他繼續影響自己做飯,忙不疊地應聲:“嗯嗯嗯,想了想了。”
許鈞聞輕而長的出了口氣,低聲回應:“我也想你了。”
“所以工作結束選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來見你了。”
時缈不由得想起,上中學時在企鵝空間裡流行過的一句話,大約是說:
喜歡的東西要立刻去吃,喜歡的人要馬上去見,這就是生活最高級的浪漫了。[1]
以前還有不少人嘲笑過這句話“非主流”。
可當下這一刻,時缈竟也覺得這句話其實倒也有幾分道理。
“飯要過一會兒才能好,要不你先去睡一會兒?”時缈順口問道。
“我睡哪裡?”
時缈的公寓是小戶型,面積不大,住她一個人剛剛好,自然是沒有多餘的客房了——
連她父母來的時候,都是父母住她的主卧,她自己将就在客廳沙發上睡幾晚的。
但許鈞聞剛剛結束工作又經曆了一場長途飛行,時缈又實在不忍心說讓他在沙發上将就一下。
“……逗你呢。”
許鈞聞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直起身松開她:“倒時差,得堅持到晚上再睡。”
*
飯後,時缈坐在沙發上,抱着平闆漫無目的地劃拉着,心思卻都集中在傳到客廳來的流水聲上面。
她下廚做了飯,兩個人,簡單的三菜一湯。她吃得不多,許鈞聞也不知道是真餓了還是為了給她捧場,消滅了絕大部分的飯菜。
吃完飯之後又十分自然地承擔了洗碗的工作。
“你去那邊坐着休息吧,”時缈原本想攔住他,“不是說忙完都沒來得及休息就趕回國了嗎?”
“哪有讓女朋友又做飯又洗碗的道理。”
許鈞聞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将她半推半帶着“送”到了沙發邊,俯身一把撈起正趴在地闆上玩小玩具自娛自樂的圓圓,将小家夥塞進時缈的懷裡:“你先在這兒陪它玩一會兒,我等下就來。”
自從入職定居江城之後,除了學校放寒暑假的時候她的父母會來這邊探望她并簡單小住幾天之外,時缈的小公寓裡絕大部分時候都隻有她一個人。
自從和許鈞聞和好之後,先是小貓和一大堆寵物用品,後是他“懶得帶走”的行李。
時缈的小窩裡倒是越來越有煙火氣了。
一個普通的工作結束後的晚上,她坐在沙發上撸貓,他進廚房洗碗。
像無數個紅塵世俗中的小情侶一樣,簡單又美滿。
和喜歡的人一起吃一頓親手做的家常菜,收拾幹淨房子之後又并肩靠坐在沙發上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天。
和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生活别無二緻。
夜色漸晚,時缈平日裡的作息可以算是比較規律的那一種,因此一部電影還沒有放完,她就已經有了些困意。
側頭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許鈞聞,神色認真、目光專注,看不出一點困倦——
不是說工作結束立刻趕飛機回來了嗎?怎麼還這麼精神呢。
“這麼晚了……”
時缈看了一眼時間,猶豫了一下,試探着開口:“你不回去早點休息嗎?”
“我可是一下飛機,時差都沒來得及倒就來見你了。時缈,你好狠的心,居然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趕我走嗎。”
許鈞聞屈指撓了撓圓圓的下巴,小貓咪縮在他懷裡,一雙漂亮的水藍色眸子舒服得眯起來。
他擡頭,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
“怎麼,時缈,你這是打算去父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