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褚辰好勇!」
「褚辰,當代網友最強嘴替!當着正主的面問出了我最好奇最想知道的問題!」
「笑死。表面上:你準備什麼時候出情歌?内心裡:你和你的白月光還有沒有新故事?」
現場的鏡頭在激動興奮的觀衆席上掃了一圈,然後重新落回許鈞聞的身上。
那張眉眼深邃、目光向來都是銳利而不馴的帥氣臉龐上,勾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
“啊——!”
許鈞聞勾了勾唇的動作恰好被鏡頭完整收錄,掀起了演唱會的又一次高.潮。
“這麼期待嗎?”
褚辰點頭:“當然,你聽聽歌迷們的呼聲,許老師。”
許鈞聞挑了下眉。
爆紅這幾年,不少媒體記者長槍短炮圍着他問過這類問題,但都無功而返。時間一長,圈内藝人們也都開始把這話題當做一個打趣許鈞聞的玩笑。
褚辰和許鈞聞私交不錯,因此在演唱會上拿這話和許鈞聞開玩笑在大家眼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沒有人把褚辰的玩笑話當真。
也沒有人真的期待許鈞聞會給出一個準确的答複。
可就在這種時間、這種場合,在所有人都以為許鈞聞還會像之前無數次表現出的那樣,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的時候,大屏幕上許鈞聞臉上散漫的笑意收斂幾分,他接過工作人員小跑着上台遞給他的吉他,随意撥弄了一下琴弦:
“既然褚辰老師這麼期待,而且這又是在褚老師的演唱會上,我怎麼好拂了你的面子呢?”
現場先是靜了一瞬,然後瞬間爆開驚叫。
實時彈幕也開始瘋狂滾動。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等下等下等下!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句話!我怕是我聽錯了啊家人們!」
「活久見,奶奶你追的歌手好像是真的要發情歌了!!」
「我的媽,我怎麼忽然感覺我的青春結束了……突然好想哭是為啥啊……」
時缈坐在電腦屏幕前,看着舞台上被聚光燈環繞的許鈞聞,一時間有些大腦空白。
還是因被她無意識愈發用力箍在懷裡而不安地叫喚了兩聲的小布偶将她的神思重新拽了回來。
“接下來,趁我們褚辰老師去休息的時間,給大家帶來一首我即将發布的新歌——”
“歌名叫做,《舊時情歌》。”
如果之前對于許鈞聞的回應,還隻是觀衆們不确定的自我猜測。
當歌名和歌曲前奏出現的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
許鈞聞!真的!唱了一首自己原創的情歌!
一直以來,歌迷們對許鈞聞的演唱會風格的定位都是“又燃又酷”,像極了他本人,桀骜不馴的樣子。
可這首《舊時情歌》,一改平日裡自由灑脫的風格,前奏一出,就讓人忍不住想要停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安安靜靜聽他唱完整首歌。
「天呐……我真的沒想到,許鈞聞寫出來的情歌會是這種風格!」
「沒錯,按他之前的風格和整個人的氣質,我以為會是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沒想到……居然這麼清新純愛嗎?」
「清新純愛……許鈞聞四年老粉從來沒想過這哥有朝一日會被人用這種詞形容啊hhhhhhh」
「啧啧啧,這首歌完全就是在寫初戀吧?」
「???嗯嗯嗯,前面的姐妹,你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所以!許鈞聞那個在節目裡自爆的前女友是他的初戀啊!!!我的天我真的羨慕死了!年紀輕輕吃得就太好了吧那位不知名的初戀姐妹!」
「重點不是在初戀啊……重點是,許鈞聞自己說的,因為承諾過自己寫的情歌的第一個聽衆一定是她所以分手後這麼多年沒有再發過情歌……那現在,這家夥,在好朋友的演唱會上唱了自己的原創情歌……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朋友們!!!」
「Vocal!所以!!救命啊我天塌了啊!!」
全場沸騰。
尖叫聲仿佛要沖破屏幕似的。
直播頁面右上角,越來越多的人湧入這場演唱會的直播間,收看人次節節飙升直直逼近七位數。
即便沒有看過《适合戀愛的夏天》的直播,但不少人都在網上刷到了許鈞聞的相關cut,尤其是他自爆感情經曆的那兩天,熱搜幾乎都快被“許鈞聞”這三個字占滿。
稍一回憶,現場以及網上的觀衆們就能回想起,許鈞聞親口所說的自己這麼多年不發情歌的原因。
而現在,他當着現場幾萬名觀衆以及直播間幾十萬網友的面,抱着一把吉他,屈腿坐在舞台正中央的高腳凳上,以一種娓娓道來的姿态,輕聲吟唱他自己創作的情歌。
他的歌,唱歌此刻的所有觀衆聽,也唱給他曾親口承認過的“第一個聽衆”聽。
時缈背靠在椅背上,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髒瘋狂跳動時的頻率。
她認出了這個旋律。
那些陪伴着她過去六年中每一個難以入睡的深夜的音頻裡,有一條和現在許鈞聞站在台上唱的這首歌的前奏幾乎一模一樣。
比起當年随手寫下的稚嫩曲調,現在所呈現出的這首歌顯然是經過了更加仔細地、用心地打磨。
時缈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寫完的這首歌。
或許是在和她一樣輾轉反側的六年裡,也或許是在重逢後在節目組的别墅中朝夕相處的時光中。
許鈞聞從沒有和她提起過這首歌的存在,也沒有執意邀請她來聽今天的這場演唱會。
明明她不在現場,明明許鈞聞也不知道她會在電腦前守了一個多小時,隻為了等他出場唱不到十分鐘的歌。
可他偏偏用了這樣一個,她或許不知道,但在場以及在線的歌迷們一定能知道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
他找回那個他最想唱情歌給她聽的那位特殊聽衆了。
“想給你唱一首,來自舊日的情歌,唱春日煙火,月映星河。”
“想給你寫一首,寄給未來的情歌,寫四季更疊,願不變的是你我。”
許鈞聞沐浴在舞台的燈光下,一條腿屈起,踩在高腳凳的橫杆上,吉他被他抱在懷裡,那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着琴弦。
和當年,夕陽燦金色餘晖籠罩着的窗邊,他坐在飄窗上,信馬由缰地随意彈唱給她聽的樣子一模一樣。
時缈擡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兩行眼淚終于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即便在她聽不見、看不見的地方,許鈞聞也想要大大方方地把他們的愛情唱給所有人聽。
一曲終了,演唱會現場掌聲雷動,尖叫不斷。
時缈将電腦的音量調成靜音,緩緩趴在桌子上。
額頭抵在手腕處,時缈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膝蓋上,将她薄薄的睡裙浸透,淺紫色的布料上留下一個個不規則的水漬。
在這一刻。
她忽然。
好想見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