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鈞聞将時缈打橫抱起,三兩步走到床邊。
将人扔到床上的同時,許鈞聞順勢将自己的長腿卡在了時缈的雙膝之間。
之前那一點緊張,在被許鈞聞吻住的那一刻瞬間煙消雲散。
——他對她實在是太過熟悉,即便闊别六年,許鈞聞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将她從内而外地喚醒。
許鈞聞修長的手指擠進時缈的指縫裡,将她的手掌扣在床上,整個人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态将她罩起來。
時缈半眯着眼,視線裡除了許鈞聞的臉之外再也看不見其他。
他身上的薄荷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和她身上如出一轍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氣。
這味道在半空中相遇,糾纏融合成一道暧昧旖旎的氣息。
就和此刻的他們一樣。
貼着時缈小腹的掌心帶着薄繭,微妙地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狼向來是一種很有耐心的動物。
狼王在叼住了獵物的弱點之後,并沒有一擊緻命,而是饒有興緻地逗弄着爪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了的兔子。
利爪劃過獵物柔軟的肚皮,一點一點用力,像是很喜歡看自己的盤中餐紅着眼睛打顫的模樣。
而作為狼王今夜唯一的晚餐的兔子全然招架不住,它的心髒跳得飛快,雙腿蹬了蹬以示抗議,可換來的是獵手更加惡劣地挑.逗。
頭狼的爪子磨得尖銳而鋒利,陷進獵物鮮嫩的皮肉裡,指尖轉動,碾住某一處,不依不饒地屈指彈動。
時缈仰着脖頸,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條擱淺的魚,成為許鈞聞砧闆上唯一的獵物,也是唯一的玩具。
明明是夜裡,可她卻覺得房間裡像是有九隻金烏圍繞着她,将她的體溫烘得越來越高,水分加速流失。
時缈應該要求饒的。
可她幾乎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她白皙而纖細的手掌緊握住許鈞聞的手腕,卻沒能阻止這位獵手親手拆解自己最喜愛的一隻獵物。
“有點可惜。”
喘.息間,許鈞聞輕咬了一下時缈的耳垂,低笑出聲。
“什麼?”時缈眯着眼睛,大腦混沌一片,根本沒有聽清他到底說的是什麼。
“我說,有點可惜。”伏在時缈的耳畔,許鈞聞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皮膚上,激起一陣又一陣戰栗。
“你抽屜裡準備的東西,沒來得及用上。”
獵人拿起武器,食客緊握餐具。
許鈞聞從床頭摸出一隻盒子,将裡面的東西嘩啦啦地倒在時缈的耳邊:“七個顔色,選一隻?”
緊接着,他又否定自己的問題:“算了,反正都是要用的。”
時缈先是愣了一下,大腦慢半拍地把許鈞聞話裡的含義消化完,想起上次被許鈞聞無意間看到的抽屜裡的東西,臉頰發燙,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不肯接話。
可偏偏許鈞聞還要繼續逗她:
“不知道你喜歡哪種,剛好,回去之後和你買的那些對比一下,下次你自己買的話可以選你喜歡的,我給你報銷賬單。”
時缈側過頭,躲開他的唇,半嗔半臊地瞪了許鈞聞一眼。
可先前她才被許鈞聞折騰得一雙杏眼含着水霧,這一眼不但不像是警告和威脅,反而更像是小情侶玩鬧時的小情.趣。
“誰說是為了你準備的了。”
明明整個人都被許鈞聞桎梏着,可偏偏時缈還要嘴硬。
“哦,那你說說看,是給誰準備的?”
許鈞聞眯了眯眼,神色危險,手下的力道更重了些:“我聽聽看,你還準備和誰一起用呢?”
時缈頭皮發麻,去推他的手臂。
“問你呢,說話。”許鈞聞指尖勾起,将她為數不多地理智攪得一團亂麻。
“我……我留着年底艾.滋.病宣傳日的時候到街上發去……做公益,參加志願服務,不行嗎?”
時缈吸了口涼氣,偏過頭,透過窗簾的縫隙,隐約瞧見了一顆星星。
下一秒,她整個人瞬間繃緊,視野恍惚了一刻,定睛再想去找那顆星星的時候,卻發現那一線罅隙處隻有漆黑如墨的夜景。
那顆星星劃過夜空,墜入了她的身體裡。
*
一早回江城的機票果然最終還是改簽了。
深夜,時缈累極,倦意席卷全身,在沉沉睡去之前還不忘指着許鈞聞要他保證今晚到此結束。
“好,我保證。”許鈞聞舉起右手放在耳邊。
時缈眯着眼睛:“你剛才在浴室裡也是這麼說的。”
許鈞聞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淺笑:“這次我真的保證。”
“睡吧。”
給時缈拉了拉被子,許鈞聞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
下一刻,住在對門正邊“聽”電影邊打遊戲的小松手機震動起來:
「哥:機票改簽吧。」
「哥:改到明天下午。」
「哥:不。」
「哥:後天下午吧。」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他哥就是個戀愛腦!
小松翻開自己的購票軟件,将機票信息截圖出來——
一個合格的助理,就是應該在自家藝人發話之前,預判他的預判。
「小松:[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