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志平問她會不會釣魚,梁朵朵點點頭。
梁朵朵雖然相貌普通,但勝在年輕,十四歲的年紀,皮膚狀态很好,這幾日吃的滋潤,膚色白裡透紅。原主是齊脖的短發,常年亂糟糟,梁朵朵更喜歡長發,可短短幾天,頭發長不長,隻好将齊脖的短發洗得幹幹淨淨,梳了個内扣的發型,趁着薄薄的劉海兒,眨着眼睛看人的時候倒有幾分乖巧可愛。
李志平靠近一步,透亮的眸子鎖定在梁朵朵身上:“小朋友,不能撒謊啊。”
梁朵朵對小朋友這個稱呼很不滿,皺着眉頭抗議:“我都上初中了,以後别叫我小朋友,叫我朵朵就行。還有,我沒撒謊,我真會釣魚。”
雖然梁朵朵說的肯定,李志平似乎對于她後面一句話還是半信半疑,不過,倒是尊重她前半句的意見,勾唇道:“好,朵朵,我以後不再叫你小朋友。但是,釣魚嘛,我不能帶你去。首先,釣魚要去河邊,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遊泳;其次,你還是未成年人,未經家長同意,我不能擅自帶你去危險的地方。”
梁朵朵小聲嘀咕:“我會遊泳,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李志平眉頭皺得更緊,他不知道梁朵朵說的是氣話,還是她真有這個膽子,但是既然是看見自己釣魚才引得她生出釣魚的想法,她若真出了事,自己多少該負一定的責任。
與其讓她自己到河邊瞎跑,還不如自己盯着。現在是旱季,河裡水不深,以自己的泳技,應該出不了事。
不過,還是一定要征得家長的同意。
第二天,二人費了好一番口舌,李子月都不同意。逼得李志平掏出來一捆麻繩,說全程他都用繩子拴着梁朵朵,确保她的安全。
梁朵朵态度堅決,李子月不敢很管着女兒,怕她産生逆反心理,又像從前那樣。
女兒這幾天雖然很懂事,她的話句句聽,可她還是不敢賭。
李子月咬着嘴唇進屋,用報紙包了兩塊紅薯,叫梁朵朵、李志平帶着,餓了吃,又再三央求李志平費心照應女兒。然後,看着梁朵朵坐上李志平的自行車,消失在胡同裡,發了一會兒呆,才轉身慢慢回家。
一路颠簸,走了将近四十分鐘,到地方的時候梁朵朵覺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停車落鎖,七十年代自行車屬于貴重物品,價值抵得上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資,大家都很愛惜。李志平取下兩幅魚竿,叫梁朵朵拿着,又将兩個小馬紮擺好,最後取下麻繩。
梁朵朵見他拆麻繩,吓得後退幾步。她以為李志平隻是糊弄她媽,之所以未曾挑明,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默契,看這架勢,是真要綁她。
對上梁朵朵不可置信的眼神,李志平雲淡風輕地說:“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梁朵朵一邊喊我會遊泳,一邊逃跑,最後還是被李志平抓回來在腰上綁了個繩,坐在小馬紮上一臉怨怼,氣鼓鼓嘀咕:“小狗才這樣栓着呢。”
李志平眼皮都沒擡一下,心無旁骛地往魚鈎上挂魚餌,“小狗是拴脖子。”
梁朵朵甩着腰間拇指粗的麻繩,撇撇嘴:“這也沒比拴脖子強哪去。”
李志平挂好自己的魚餌,又要給梁朵朵挂,梁朵朵還生着他的氣呢,哪裡肯叫他幫忙,伸手一拽,把漁線連着魚鈎拽過來,卻因拽得太快,線反彈後勾在她衣裳上,難解難分。
李志平眉頭一緊,扭頭,見梁朵朵咬着嘴唇,正跟勾在毛衣上的魚鈎做鬥争。魚鈎勾得很緊,又在後肩位置,梁朵朵轉了又轉,都沒取下來,眉尖兒越蹙越緊,嘴唇微微噘着,紅潤潤的,像一個氣鼓鼓的河豚。
到底還是個小丫頭!
“别急,越急越取不下來。”李志平放好自己的魚竿,便湊過去,蹲下身子,“你松手,我幫你取。”
梁朵朵是個聽勸的人,也是個識時務的人,位置太靠後,她自己取的話姿勢别扭,使不上勁兒,正發愁呢,有人主動幫忙,便松開手,還順便調整一下姿勢,方便對方動手。
李志平也不扭捏,立馬便動手取魚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