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鼠的捕獲并不難,隻要有點妖族血脈,會點術法的都可以。
鑒于聽遙是被“賣”進來的,應逐星就在傍晚時分給聽遙示範了好幾遍,還給她輸送了點自己的妖力。
“喏,就這樣。”
小光圈在他指尖彙聚,他用力一揮,就套出了一隻。
聽遙試了幾次,最終借着應逐星的妖力,勉強套住了一個。
她揪着食人鼠細長的尾巴,晃了晃。
“你也覺得第一關簡單吧,第一關本來就是為了規避其他種族,再者就是信息差,對一般妖族來說沒什麼難度。”
應逐星将兩隻食人鼠的尾巴綁在了一起,纏在聽遙的指尖。
“......”看得出來,應逐星很嫌棄,但這并不妨礙他的惡趣味。
“什麼叫規避其他種族?”
他看了聽遙一眼,輕描淡寫解釋:“聽說之前有人族混進來,那屆大會的妖族天驕死傷不少。”
他們帶着食人鼠剛進公會,就直接被傳到了第二層。
橫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火焰迷宮。迷宮的牆壁由一種構造奇特的灰色岩石構成的,岩石在火焰的炙烤下,呈現出要暗不暗的色彩。
火焰在他們腳下舞動着跳躍,熱浪滾滾,要死不活的。
應逐星皺着眉,用妖力在他二人周圍撐起屏障,阻隔了火焰的侵蝕。但這并無法隔絕紅蓮業火的灼熱。
沒錯,迷宮裡燒的是紅蓮業火。也不知是誰将紅蓮業火丢進了這裡,造就這獨一無二的火焰迷宮。
聽遙是冰靈根,對火元素帶有天生的免疫力,行走在其中隻是稍稍覺得有些熱。她将應逐星給她的丹藥瓶拿了出來,灑狀似沒拿穩,半跑着灑了些許,“還好我怕渴裝了水。”
實則注入少許靈力,降低了地表的溫度。
眼見着就快要到出口了,這不,一下子給她帶到了熟人局。
“應逐星?”叫住他的是一名玄蛇少年,而他身邊那人不是沈驚棠又是誰?
不過他變成玄蛇的樣子居然還挺好看,這不公平。
聽遙隻能安慰自己,可能是玄蛇沒有毛,他要是化形的是天貂,就說不準了。
應逐星的臉色在聽到那道聲音的時候就變得十分難看,他不耐地揮了揮手:“滾開。”
“你居然也來參加妖族大會了?怎麼天貂一族是沒人了嗎?”玄蛇少年的嗓音就如同他們種族帶給人得到感受,陰冷又黏膩。
被他盯上就是沒完沒了,“也是...天貂一族的天驕早在入青雲還有上一屆試煉中死...”
他話還沒說完,應逐星就已經化作了天貂形态,修長的身軀從迷宮中快速穿過,身姿優雅,動作矯健,雲霧似的尾巴直直打在玄蛇少年的腹部。将他撞在炙熱的岩石上。
玄蛇少年似乎也氣極,也化作了妖形與應逐星打作一團。撞來撞去,将直接将大半迷宮摧毀,後面的人隻能怔怔地看着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驚棠惺忪的睡眼在此刻也微微睜大,看向聽遙。
——怎麼回事?
聽遙輕輕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又朝聽遙勾了勾手指,細長的眼尾微微眯起。
聽遙幾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走不走?
走走走,這還不走?
應逐星和那位玄蛇少年的實力無論怎麼都在他們之上,大佬打架,他們遭殃。
于是,那兩人在後面人驚羨的目光下,狗狗祟祟地爬到了第三層。
第三層與第四層之間就隔着一百層旋轉式的玉階,
台階上的妖各個都目露苦楚,像是看見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聽遙黛眉輕挑:“這,我熟。”
“你熟有什麼用?這隻針對妖有用,對我們可沒用。”沈驚棠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随後一口氣跨了好幾個台階。
聽遙僵硬地轉了下脖子:“......”完了,這好像還真對她有用。
沈驚棠扭頭發現聽遙還在原地,他歪了歪頭,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她木着臉:“我身上好像還真有一點點妖力。”
“剛剛那個妖的?”
“嗯。”
“第四層等你。”
“哦。”
聽遙剛踏上台階,眼前的景物就發生了變化。她垂眼,很好不是她的身體,是應逐星的,那記憶也應該是他的。
隻是她沒辦法控制這具身體,隻能跟着記憶走。
同樣的妖族大會,試練塔前,面容和應逐星有七分相似的妖族少年被看不清面容的人族一箭穿心。鮮血流了一地,無盡的悲傷像是要将聽遙席卷,她的眼中便也隻剩下刺目的紅。
畫面再一轉,是應逐星匆匆趕往入青雲後隻見得象征着參賽者身份的玉牌,而玉牌中的珠光已經暗淡下去了,象征着主人的逝去。
“後悔嗎?如果再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自己的少年遊嗎?”
“他們都是替你死的。是你的逃避害死了他們。”
畫面再次流轉到一個十字路口,那道聲音繼續無孔不入地傳入聽遙的耳畔。
似夢魇,似蠱惑。
“你還要走嗎?”
“回來吧,你回來了他們就不會死了,這是你欠他們的。”
眼一睜一閉間,有兩道黑色的身影在向她靠近,眼見就要将她拽去不見底的黑洞。
卻見“應逐星”吊兒郎當地坐了下去,薄唇勾起明顯的嘲諷。黑影在瞬間消失,周圍天光一片。
“你說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了?怎麼我長得很像背鍋俠嗎?”
“應逐星”拍了拍手,從地上撐起來,走向已經出現的第四層入口。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那第一個人分明是被一人族殺死的,而第二個人是死在入青雲,是被聖殿殺死的。”
聽遙的視線在暗處停留了片刻:“沒必要把所以都攬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