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聽遙他們可還有什麼要求時,聽遙上前一步,斂眉客氣道,“不知試煉塔可否允我再入。一炷香即可,靈寵貪玩,不知是不是落在塔中了。晚輩想去找找。”
“這……”
“容我們商議一番。”
上首五妖商議一番,修為差距過大,關于具體的内容聽遙聽不真切。隻隐隐聽地幾個詞,什麼沒有先例,人妖有别。
“你們還有别的需求嗎?”
聽遙進去幹什麼他們一清二楚,表面功夫上,自是越少人參與越好。于是他們默契搖頭。
“可以。”青丘狐妖最終落音。
她素手一揮,聽遙隻覺被一陣清風帶過,就被再次送入了試煉塔。一盞魂燈出現在了聽遙手中。
青丘狐妖的叮囑也順勢傳來:“試煉塔内有玄機,開放時間已經結束,我們最多隻能打開兩刻鐘,在此期間,你切記,燈不可滅。”
聽遙被送入的是試煉塔的第六層。前六層他們都已經探索地差不多了,唯有這第七層難窺真容。
聽遙想,信物應該就在第七層沒錯了。
過了試煉塔開放的時間,試煉塔就是一座隻有旋轉式雲梯的空殼子。空寂地可怕。試煉塔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仿佛并沒有察覺到她這個外來者的入侵,又或者是并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聽遙想了想決定先順着雲梯向上走。邊走邊用解語花熒藍色的花液做标記。
她走了許久,沒有遇見之前做的标記,卻也沒有走到雲梯的盡頭。
索性也不走了,就站在原地。
“你知道信物長什麼樣嗎?這圓珠隻亮,也不指方向啊。”聽遙開始求助血魔。
無奈他也不知道。
滴答,是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聽遙轉身。
是一顆正在跳動着的、鮮血淋漓的心髒。
聽遙:“……?”要不要這麼刺激?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那道聲音平靜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且确實來自這顆來路不明的心髒。
聽遙醞釀了半天,本着越離譜越有可能是真的的原理,還是決定直接問出這個匪夷所思的問題:“你是封印魔君的六件信物之一嗎?”
“信物?我不是信物?我是妖。是青丘最漂亮的妖姬。看見我的臉了嗎?是否擔得起禍國殃民四字?再給你看看被人類稱作第二張臉的手……”
“咦?我的手呢?”心髒猛然撲到聽遙身前,鮮血滴答,很快将她衣裙的下擺也染成瑰麗的血色。
心髒的言語逐漸混亂,颠三倒四無法連成一條完整的邏輯鍊。卻還把聽遙掌心的魂燈越撲越暗。
“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身體……不……是你們。”
“還給我!!”
聽遙指尖微動,直接将溫歲甯給她的、紫黑色的圓珠迸了過去。
很輕的一聲碰撞,圓珠在觸碰到心髒的那一刻,就像是穿越無障礙屏障一樣,完美融入内部。
聽遙眼前的景物也在不斷變化,借助圓珠,她成功與這顆心髒或者說心髒的主人共情了。
心髒主人從出生到死亡的一生,在她眼中如白駒過隙,飛馳而過。
少女白玉似的容顔逐漸染上冷意,就這經曆,誰來了都得瘋。
百年前,妖族與魔族同為異族,欲和親交好。聞魔君喜燥無常,但實在俊美,當時妖主最受寵也是最漂亮的小妖姬绛梨便自告奮用前去。
沒想到這一去,便入了因果的局。魔族入侵到戰敗不過數十年,绛梨從雲間月落入地上碾成泥,也不過就這數十年。最終連心髒都要被利用,當做封印魔君的信物。
留一抹神智與心髒,靈魂用墜萬鬼窟,與萬鬼厮殺。
那顆心髒在與她共情後似乎受到了安撫,靜靜地落在她另一隻沒拿魂燈的手上。
撲通撲通,在她掌心跳動。
讓聽遙意識到,這是一顆曾經鮮活過的生命。
六大信物是否都是如此?不是冷冰冰的物件,而是活生生的生命。
對此,溫歲甯又是否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