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長老面上也難以維持平靜,或多或少出現了别樣的神情。
再縮減一下,天支脈出身的血脈第一在向一個不知名的黃支脈小輩拱手?
澹台共分為四個支脈,天地玄黃對應其血脈的平均水平。就算是不同支脈的人結合,其後代也很難跨越天賦之見。
所以對于大長老的行為更多人是不解,雖然拱手在澹台族中被認為是尊敬的意思,但下意識地沒人認為這個舉動是對聽遙的。
隻伸長了脖子,像是要将她身後零散的幾人看個遍,試圖找出那個能讓大長老拱手的人。
遺憾的是,沒有。
那幾人早在大長老拱手的瞬間跑沒影了。
笑話,沒實力,接下大長老這一拱,可是要爆體而亡的。
所以,她的血脈之力真的要強于大長老?衆人僵着脖子,看向聽遙的目光也不由僵硬了幾分。
特别是之前欺負過澹台婉還有剛剛在聽遙面前蹦跶的兩人。
哆嗦着嘴唇,不知道在默念什麼,神情驚恐。
聽遙擡眸,對上大長老平淡的眼。澹台族服飾都是暗沉的黑與紫,唯那位大長老一身聖潔的白,端方清正。
大長老始終面色寡淡,好似并沒有思考過這一行為将會在族人中引起什麼驚濤駭浪,又或者他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麼,這一切不過在他的預料之内。
做完這一切後,他就轉身離去。
躲在後面翹腿看熱鬧的二長老:“……”
二長老皮立馬起身,正色道:“恭喜你通過了靈石碑的檢驗。”
聽遙沒說什麼,點點頭,自覺站在隊伍末端。
對于大長老的舉動聽遙直覺應該是沈聽瀾跟大長老說了些什麼,大長老應該認出了她的血脈,但沒認出她的身份。
說不定還以為她是沈聽瀾男扮女裝的模樣。
二長老代替大長老站在首座上,眼皮下壓,視線從左往右輕緩掃過。
“自此,萬章學院澹台族甲班名額已确定,諸位可有異議?”
“我不服。石碑都沒亮,大長老也什麼都沒說,她一黃支脈的小丫頭片子,怎麼就夠格入萬章學院的甲班了?這要是傳出去了,讓我們澹台族的臉往哪放?”從那人的穿着來看,應當是天支脈的人。
“澹台族已經沒落到這種地步了嗎?連黃支脈的人都能入甲班了?”
他又啧了幾聲,試圖模仿其他族鄙夷的嘴臉,但他那副樣子哪裡還用模仿,他站在那裡,就是個十成十。
“我這可都是為澹台族考慮,還請諸位長老三思,我澹台族的臉面可不是用來掃地的。”
聽遙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貪婪,往石碑後一看,果不然,後面還站了個和他一般長相的少年。
聽遙唇角扯了扯。
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不過都是滿足私欲的借口。
烏合者,一呼百應。
又有人從人群中站出來,高喊:“請諸位長老三思。”
每個人都在盡力掩飾自己的欲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具有目的性,若不是打不過這群長老,聽遙猜他們必不會隻振臂高呼。
二長老動了動手,領頭人脆弱的脖頸就被半握在了她掌心。
聽遙聽到了很清脆的一聲響。
是被人硬生生捏斷脖子的聲音。
二長老皮像丢垃圾一樣,将他的身體丢回人群中,接過三長老的帕子,十分仔細地擦拭着纖纖玉指,笑肉不笑:“還有誰對長老會的決議存疑,上前來說話,太遠了我聽不清。”
烏泱泱的人群齊刷刷後退好幾步。
似乎被二長老二話不說就先殺了一個人的手段震懾到了,一時間沒人再開口。
先前跟在二長老身後叫嚣請長老三思的人更是直接匍匐了下來,瑟縮發抖的身體将他們此刻的心情展露無疑。
見狀,二長老滿意地笑了笑,将剩下的攤子留給其他幾位長老,自己則帶着廣場選出來的五人向長老院走去。
路上,二長老讓聽遙上前,詢問她對此事的看法。
聽遙狀似被氣到了,漂亮的眼裡浮現出愠色,将怯生生的小人物憤怒表現到了極緻。
“您做得很對,長老院為了澹台族的未來夙興夜寐換來的竟隻有這般質疑嗎?”她痛心疾首,“他們真的太過分了。”
“小拱火鬼。”二長老輕笑,“不過,你的天賦最好真的不止黃支脈。”
經過剛剛那一場,她想低調行事偷信物的做法怕是泡湯了。那她就隻能下些表面功夫,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有害。
二長老帶着他們在冷清的長老院閑庭散步,散到了一座看起來閑置了很久的舊宅子。
她扭頭問:“你們沒什麼東西沒帶吧?”
衆人搖頭。
“那進去挑個房間,等明天人齊了我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