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映在整條街上,路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還出現了推着車的路邊攤的商販,商販的吆喝聲行人的嘈雜聲混在一起好不熱鬧。
甯懷義這桌的聲音也不比隔壁桌的大哥們喝酒劃拳的聲音小,不過大部分還要歸功于李茵和高光,隻要他們坐在一起,就連炸香蕉是放糖還是放辣椒都要吵個半天。
“香蕉是甜的,你不覺得放辣椒很奇怪嗎?”高光覺得這個女人真是不可思議。
李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高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異類。
“你都來吃烤串了為什麼要放糖?你還不如回去啃你的棒棒糖去!”
“你你你!”高光激動地舉起手指揮半天,“你這是對香蕉的不尊重!”
“哼!”李茵小臉一仰,拿起盤子裡的炸香蕉再灑上一層辣椒粉。
高光緊閉眼睛,雙手合十嘴裡念叨:“罪過啊,罪過。”
關舟看他們簡直就像是一對活寶,隔着許知對甯懷義說道:“你們17班同學之間的關系可真好。”
關舟見甯懷義一直低着腦袋,看不見他的臉,隻能看到他毛茸茸的頭發。一隻手搭在桌面上,另一隻手還拿着吃着一半的香菇烤串,腦袋一點一點的。
他用手肘推了推許知的胳膊,好奇地問道:“他怎麼了?”
順着關舟的話,許知扭頭看向一旁的甯懷義。
他吃飯的時候一直很安靜,就算是吃東西也是閉緊嘴巴慢慢地咀嚼,有時可能是吃鹹了,隻會抿一小口,他貌似,并不習慣喝啤酒。
此刻甯懷義手邊的杯子裡的液體隻少了不到一半,臉上依舊是白嫩嫩的,沒有一絲醉酒的迹象,隻是眼睛有些迷離,半睜半閉。
他是不是有些困了?
夜深後甚至起了點涼風,在外面小睡一會兒恐怕都會感冒。
許知輕輕地拍了拍甯懷義的肩:“晚上有點涼,困的話等回去再睡吧。”
甯懷義就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般,腦袋依舊是垂着的,隻是被他輕輕拍了後,身子竟然有些搖搖晃晃,沒有什麼支撐突然“咚”的一身倒在了桌上。
“你怎麼了?!”
“甯甯沒事吧!”
在這喧騰熱鬧的夜晚,許知他們吓得紛紛起身,連凳子都被撞倒了。
許知來到他身後慢慢地将他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很輕,自己仿佛都沒用多大力氣就能将他擡起。此刻的甯懷義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可以任人擺布,許知緊皺眉頭。
高光差點都要化身成蒙克的呐喊畫像,雙手貼着臉一臉的驚恐:“他……他該不會是食物中毒了吧!”
李茵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一個大男人突然倒下确實很吓人,關舟看了眼正在店内忙碌的老闆和老闆娘說:“要不要把他送醫院?”
甯懷義的臉色很平靜,既沒有抽搐也沒有嘔吐,不像是食物中毒,更何況他吃得比他們都要少,為什麼其他人就沒事。而且,他的呼吸很平穩,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樣。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許知看向桌上放着的還剩下半杯的啤酒,松了口氣。
“他睡着了。”
高光啊了一句,不可置信地看着甯懷義。
睡着?但怎麼看這個睡着的姿勢都覺得有些吓人呢。
“是不是因為喝醉了?”
許知扶住他的肩膀不敢搖晃,李茵也上前扶着他的另一邊胳膊,許知彎着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聽得見我說話嗎?”
緩了一會兒後,甯懷義微微點點頭。
關舟不可思議地說道:“原來啤酒真的是可以把人喝醉的啊,還是半杯,這小兄弟的酒量可真是不行。”
許知瞥了他一眼後,關舟立馬把嘴閉上。
衆人懸着的心終于可以放了下來,還好沒有出什麼事,不然隻是因為出來吃一頓燒烤就把人吃進醫院,那也太倒黴了點吧。
這頓晚餐大家也解決地差不多了,關舟走進店裡結賬,出來時手上拿着一瓶酸奶。
許知扶着甯懷義讓他坐正,插好吸管塞到甯懷義的手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喝點酸奶緩一緩。”
甯懷義拿着酸奶,把吸管塞入嘴中,張開小口機械性地吮吸着,他眼前就像是有一團迷霧,不僅糊了眼睛,還糊了腦子。
喝了小半瓶後,他張了張嘴巴:“困。”
他現在隻想睡覺。
許知在一旁就像是哄孩子一樣哄他:“等你好了一會兒就回去睡覺好不好?”
甯懷義乖巧地點點頭。
許知抿嘴一笑。
不得不說喝醉後的甯懷義看上去呆呆的,沒有了平日裡的冷淡,倒是有點可愛。
雖然甯懷義已經醒了,但真要他一個人回公司還真是有點危險,李茵撐着腦袋想了想:“高光,要不你把甯甯帶回家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