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早飯,甯懷義頓時覺得今早肚子的餓感更加明顯,但除了兒時樓下經常照顧他的老奶奶,他還從沒有去别人家吃過飯。
他有些拘束道:“這樣會不會給你家添麻煩?”
抱着小白的許知騰出一隻手,幫他把睡覺睡得有些翹起來的頭發往下壓,說:“不會添麻煩,隻是添了一雙碗筷而已。”
“好吧。”
甯懷義微微垂着腦袋,跟在許知的身後走向房門口。
原本還留在床上的飯團瞧見他們也騰地一下從上面跳下來,尾巴一甩一甩的,跟在甯懷義的身後。
走出房門,甯懷義這才發現許知的房間正處在二樓,房門前有一道長長的走廊,往下看能看到客廳的大緻全貌。
許知的家好大啊,這是甯懷義看到後的第一個念頭。
“先去刷牙吧,我這兒還有一次性的牙刷可以用。”
“嗯。”
許知把懷裡的小白放下,任它自己走下樓梯。
許知帶着甯懷義走進二樓的衛生間,身後的飯團也想跟着擠進來,但被許知一腳攔在門外。
飯團幹嚎了幾聲來表達它的不滿,許知眉頭一皺,擡起下巴往旁邊的樓梯口一揚,飯團便立即委屈巴巴地嗷嗚一聲,耷拉着腦袋往樓梯口走去。
“怎麼了?”
沒看到畫面隻聽到聲音的甯懷義扭頭問道,許知輕笑着搖搖頭,将衛生間的門給關上。
“讓飯團下樓吃飯呢。”許知蹲下從洗漱台的抽屜裡取出一支牙刷,遞到甯懷義的手中。
“看來飯團真的很粘你,現在連我都話都不聽了。”許知苦笑道。
甯懷義并沒有因為許知的這句話而感到開心,手裡撕着牙刷的包裝袋低聲說道:“但我有點怕它。”
“嗯?”
“它可是一條狗啊,長得還那麼大隻,站起來可能都有我高了吧。而且它的牙齒那麼鋒利,我都怕它咬我。”
說完甯懷義就有點後悔,畢竟這是人家自己養的狗,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甯懷義剛想再解釋些什麼,隻見許知幫他在牙刷上擠上牙膏,也在自己的牙刷上擠了點。
“刷牙吧,刷完牙好吃早飯。”
兩人就這麼一同站在洗漱台前,一人拿着一支牙刷對着鏡子刷牙。
沒幾下,甯懷義滿嘴都是泡泡,腮幫子鼓起,就像是塞滿了糧食的倉鼠。
他原本想問許知有沒有一次性紙杯能給他當口杯,但很快面前就遞過來了一個印着哆啦A夢的藍色口杯。
“這是我的,你拿着先用。”
看着甯懷義有些猶豫的神情,許知開玩笑道:“沒事,我不嫌棄你用。”
甯懷義愣了一下,眼神從藍色口杯慢慢挪到許知的臉上,他倒是一副十分清純的模樣。
甯懷義扭過頭不再去看他,一口将嘴裡的泡沫吐在洗漱台裡,然後打開水龍頭将泡沫沖進下水孔裡。
他淡淡地說道:“那我不用了。”
反正他用手捧着水也能洗。
許知也察覺到了他的一些不開心,連忙将口杯放在水龍頭下沖洗,帶着歉意道:“是我想給你用,用我的好不好?”
甯懷義毅然決然地說:“不要,反正你嫌棄我。”
許知頓時投降,露出讨好的表情:“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沒有要嫌棄你的意思,我怕你嫌棄我嘛。”
甯懷義頓時覺得他們兩個都挺幼稚的,為了一個刷牙的口杯争來争去。他伸手拿過“哆啦A夢”,嘴唇抵在口杯的杯沿上,然後“咕噜咕噜”幾口,将口裡的泡沫全部沖洗下去。
用完後甯懷義好奇地看着杯子上印着的“哆啦A夢”的圖像,問道:“原來你還喜歡這個?”
但這口杯一看就是兒童款,沒想到許知長着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内心居然還保持着如此童真。
許知頓時有點尴尬,他吐掉嘴裡的泡沫說道:“不是我選的,是我外婆給我買的,省得再買一個就這麼一直用下去了。”
“哦。”
今天許知起床刷牙的時間明顯花費得要比之前還要更久一點,兩人在衛生間裡拿着同一條毛巾你擦擦我擦擦磨磨蹭蹭,惹得外婆忍不住在樓下又喊了一句。
“粥要涼了。”
“來了,外婆。”
甯懷義跟在許知的身後扶着紅木樓梯走到一樓,他這才發覺,許知家的客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整個客廳都透露出一絲古樸的氣息,牆上挂着好幾幅字畫,但從字畫的落款上看,有幾幅并不是古時名家所作,反倒像是現代人的閑情雅緻。
沙發前擺的是一張茶水桌,桌面上放置了一個紫紅色的茶壺,壺口處還冒着熱氣,像是剛沏好的茶。
當他在思索矮桌盆栽上挂着到底是不是真的橘子時,許知拉着他的手腕往客廳的另一側走去。
“外婆,外公呢?”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在給小白和飯團倒着牛奶,一大一小的碗倒完後起身将牛奶放進身後的冰箱裡。
“找你秦爺爺去了。”
許知看着飯桌上有一份隻動了幾口的早餐,無聲地歎息着。
外婆轉身看着站在自己外孫身後的男生,微笑着:“小知,先帶你朋友吃早飯吧。”
看到許知的外婆,甯懷義頓時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