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七月的下午,整座城市都充斥着燥熱和喧鬧的蟬叫聲,來往的汽車反複軋着騰着熱氣的柏油路,而505練習室全天都開着冷氣,室内沒有一扇窗戶,不僅隔絕了室外的燥熱和蟬鳴,甚至要判斷此刻是多時也隻能靠牆壁上挂着的鐘表。
諾大的練習室,關閉了音響後安靜地隻剩下空調制冷的聲音。
這種安靜,靜得林星心裡都有些發毛。
他獨自一人依靠在房間一側的鏡子前雙腿盤坐着,一隻胳膊撐在大腿上,下巴抵在手背上,另一隻手拿着手機,好幾個軟件來回無聊地刷着。
林星眯着眼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擠出了幾滴生理性的眼淚。
前幾天的訓練都快把他整個人都給搞廢了,要不是想着中途退出還要給公司交一筆這兩年來的培訓費用,他可能都直接原地退出,他想公司裡應該還有比他更合适去參加家族演唱會的人選。
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堅持了下來。
他有的時候真的很佩服甯懷義,不管是體型還是個子都是他們五人中最小的那個,連進入公司的時間也是最短的,但他居然能從不同方面都趕超自己,這樣就很顯得他那兩年的練習時間都像是在過家家一樣。
不過……
他們這個所謂的團隊,貌似從開始到現在還是處于一個非常不熟的階段。
隔壁的A隊每次都能看到她們五人一同出現,而他們人數最齊的時候也隻有在練習室内。
林星擡頭,視線從手機上轉移到諾大的練習室。
五個人分散到練習室内到各個角落,王藝和周文浩坐在空調底下,兩人都帶着耳機,嘴巴裡還在小聲嘟囔着打着遊戲。
起初他們組團開黑的聲音響徹整個練習室,但沒開始多久就被衛錦給制止了。原本周文浩還很不服氣,理直氣壯地朝衛錦喊道:“誰休息不是休息,憑什麼你們想要安靜睡覺還不讓我們打遊戲了?!”
衛錦懶得跟他吵,隻是面無表情的警告:“練習室裡就是用來練習用的,曲堅老師允許我們休息,可不代表允許你們在這裡開麥打遊戲。”
周文浩一聽到曲堅老師的名字立刻就慫了,再怎麼樣,衛錦也算是他們這個限定團隊的隊長,這點威嚴在王朝娛樂裡還是存在的。
王藝一隻手搭在周文浩的肩上,呵笑兩聲擡眼看着衛錦說:“衛錦,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像小學生一樣這麼愛打小報告?我們不發出聲音來總行吧。”
說實話,要是衛錦将他倆告到曲堅那裡,雖說是芝麻點大的小事,但保不齊會被曲堅加練。
而且宿舍裡的網實在是太差了,看個一分多鐘的視頻都要卡兩倍的時間,再加上練習室内開的冷氣真的很足,外面沒有比這裡更涼快的地方了。
見王藝都這麼說了,衛錦也就不再緊追不放,雙方各退一步。
而甯懷義和衛錦則是在練習室另一側的沙發上,一個躺着一個坐着。
大家都有伴,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着。
林星很是心累的歎了一口氣,他突然有種預感,自己的偶像生涯貌似到這兒就已經停止下來了。
衛錦放下手中的手機,捏了捏鼻梁。
突然從一陣忙碌中閑下來,他頓時還有些不太适應。
還有兩天就到了公司既定的錄制video的日子,經過大半個月的高強度訓練,他們五人已經将選定的四首歌的舞蹈動作和走位,根據原曲的編舞重新編排了一遍,每個人都花費了超過百分之百的努力,才讓曲堅老師最終點頭通過。
他側頭看向正躺在沙發上小憩的甯懷義,小腹上還蓋着每日帶來擦汗的毛巾,今天倒是沒有發揮它的本職功能,在空調房裡做着超出他能力範圍之外的保暖也是有點勉強。
衛錦不清楚甯懷義到底有沒有睡着,他低下頭小聲地在甯懷義頭頂上說了一聲:“你要是真的困了的話就回宿舍裡睡吧,在這裡睡很容易着涼的。”
話說完沒多久,甯懷義微微蹙眉,擡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翻個身,雙手撐在沙發上讓自己坐起來。
其實甯懷義中午的時候就在宿舍裡午休過,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困,像是睡不醒似的。
衛錦看着甯懷義眼底下泛起的一層黑眼圈有些驚訝,說道:“你這幾天晚上怎麼了,很晚睡嗎?”
按照這大半個月對甯懷義的了解,他不像是會熬夜打遊戲的人,而且這個日期,全國學生都放假了,總不能是熬夜複習功課吧。
更何況在他們五人的團隊中,除了他和林星外都還是未成年,公司就算是為了他們也會在晚上九點後結束訓練。
衛錦看着甯懷義那疲倦的模樣,看上去應該是連續好幾天處于熬夜狀态中。
甯懷義努力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要不是衛錦輕聲把他喚醒,可能直接就睡死過去了。
他搖了搖頭,拿起放在地闆上的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口,總算讓自己變得稍微清醒一點。
衛錦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句:“你這幾天晚上都在幹什麼了?”
甯懷義小聲說道:“看視頻。”
“什麼?”
“看ELEVEN他們的舞蹈MV。”
衛錦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是通過看他們的MV,然後模仿他們的表情嗎?”
甯懷義點了點頭。
衛錦頓時覺得有些奇妙,他突然想起這句話還是自己與甯懷義說的,如果沒有學習系統的表情管理可以選擇進行模仿。
其實這句話也隻是一個提示,因為他自己也沒有實戰過,不清楚這個方法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