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懷義還在打量時原的樣貌,突然時原的眼神轉了回來,兩人的視線就這麼碰巧地撞在了一起。
甯懷義瞬時有點心虛地将眼神瞥向别處,畢竟是自己盯着人家看顯得很沒有禮貌,哪知時原非但不在意,而是就這麼徑直地朝他走過來。
高大的身軀走過來讓甯懷義有種第一次在宿舍碰到高風遙的壓迫感,當時他是坐着,而現在他還是站着的。
“走進看果然是個小朋友啊。”時原打趣地說道。
時原拿着礦泉水瓶的手臂自然垂下,由于距離夠近,甯懷義甚至能看到因為剛剛舞蹈完而顯露出來的手臂上的青筋。
孫雅君在一旁催促道:“人家比你小了十多歲呢可不是小朋友嗎。好了快去休息,沒看到這群小朋友被你吓到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時原擡手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哈哈,我有這麼可怕嗎,不會吧。”
就這一瞬間,甯懷義突然察覺時原身上給他帶來的那種壓迫感消散全無。
打完哈哈後,時原的視線重新回到甯懷義身上,帶着低沉的嗓音輕聲說道:“你唱歌很好聽,我很喜歡。”
聽得一旁的林星倒吸一口涼氣。
說罷時原便轉身離開,離開前還特意跟他們加油鼓氣:“期待你們在舞台上的表演!”
等時原走到拐角處身影已消失不見後,林星騰地一下撲到甯懷義的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肩膀,還左右搖晃着,不可置信地喊道:“哇靠!你什麼時候跟時原這麼熟的?!你們以前就認識?”
林星說完這句話,王藝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悅。
林星的重量壓得甯懷義胸口有點悶,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出這樣的結論,他也隻得邊推邊說道:“才不熟,今天第一次見。”
甯懷義掙紮了好一會兒林星才松開他,撫了撫差點被他弄皺的紙。
“哇——我也好想跟時原說上話啊!他可是時原诶,回去後都可以跟朋友吹噓了!來公司兩年都沒碰到過,今天總是見到了!”
而且當時他就站在甯懷義的身邊,時原都沒認真看過他一眼,真的是傷心了。
林星還處在深深地遺憾中腦袋突然被輕輕敲了一下。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孫雅君看着自己的學生來到演唱會最大的心願隻是想和時原說上話就感到一陣心痛,“快去準備下一個的彩排!”
“是!”
十四号傍晚六點三七分,為期兩天的彩排到此結束,明天将正式迎來王朝娛樂一年一次的家族演唱會。
工作人員将甯懷義他們身上的耳麥收走,然後各自幫對方将身上别的名字給取下來。
兩天近五次的彩排導播和攝像師也熟悉了他們的舞蹈走位,倒也不是每位藝人都需要這麼多次的彩排,ELEVEN也就在今天下午彩排了一次便結束了,隻是他們單純地……
不是很整齊而已。
直到六點多才剛剛結束的彩排孫雅君才勉強松口,不然熬一個通宵也不是沒有可能。
“怎麼了,早上還可以的。”
衛錦從摞在地面上的箱子裡取出幾瓶水遞給他們,林星接過了一瓶,歎息說道:“我也不想啊,但偶像就在台下看着,看得我都緊張了。”
甯懷義也接過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大口,眼睛瞥向舞台左側的看台處。
他是在彩排《fire》的時候才發現時原就在看台上看他們,那一下導緻他有一個拍沒卡上。
在正主面前翻跳他的舞,多少都有點不知好歹了。
也不知道時原看到他們在舞台上将原舞改變後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有一種看冒牌貨模仿自己的感覺?
甯懷義喝完大半瓶礦泉水後輕歎一聲。
唉,果然還是他們太弱了。
練習生們的彩排結束了,但演唱會的準備工作還沒有結束,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依舊忙得焦頭爛額,恨不得學個分身術來幫自己做事。
場館外的路燈已經亮起,就算是現在坐大巴車會公司食堂也沒了晚餐,孫雅君就幹脆讓他們先暫時留下來吃着公司定的盒飯,吃完晚飯後在回去。
他們此刻就像個無業遊民一樣,沒人有空閑去管他們,一人在後勤組領了一盒盒飯後在看台處找了個空位端着盒飯吃。
從吃完午飯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個小時,就算是機器也要得充電了。幾個人在吃飯時全程低頭自顧自的吃,沒有人願意多說一句話,拼命地将飯扒進自己的嘴裡。
這時他們吃得最快的一次。
突然,聽到一陣欄杆被敲打的聲音,衆人擡頭循聲問去,發現時原就在不遠處靠着欄杆看着他們,手上還拿着一瓶礦泉水瓶,看樣子就是敲打欄杆的“武器”。
時原隔空大聲喊道:“那個穿藍色衣服的男孩子,過來!”
衆人紛紛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周圍其他人的衣服。
穿藍色的衣服?
甯懷義扭頭一看,林星是穿着藍色的衣服。
林星也詫異地從台階上站了起來,時原又隔空喊道:“是你,過來!”
現在找他能有什麼事?
該不會是正主在台下都看不慣他在舞台糟蹋了自己的歌曲,而把他叫過去罵一頓吧。
林星心虛地咽了咽口水,低着腦袋像個幹了壞事而被教導主任抓包的學生一樣,一步一挪地走了過去。
就連甯懷義也很好奇到底會發生什麼,可惜距離隔得有些遠,根本聽不清他們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