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再瞥一點點就能看到他前面的分數了，但甯懷義的腦袋還沒探出去多少，許知很快就把手上的成績單對折塞進口袋裡。

甯懷義連忙把腦袋轉回來，為了掩飾自己，還心虛地用手撐着下巴。

這是怎麼了，生氣了？難道是考試沒考好？不應該啊，理綜兩百八十多分的分數可不是普通人想考就能考的。

“你今天有事兒嗎？”許知問道。

甯懷義這才把手放下：“沒什麼事。”

除了練習舞蹈外，确實沒什麼事，但他現在靈感全無。

“沒事那我們……”許知話還沒說完，關舟一個身影突然竄出來出現在窗戶前。

許知：……

他現在是真的很不喜歡坐在窗邊。關舟似乎也找到了他們換座位的規律，一旦等許知他們來到窗邊，關舟下樓的頻率都高了。

跟來探監似的。

許知的聲音頓時變得低沉下來：“你來幹什麼？”

甯懷義沒看到窗外的關舟，以為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很詫異地扭頭看着許知。

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許知的表情瞬間變得緩和起來，朝甯懷義挑了挑眉示意看向窗外。

這個學期關舟來的頻率過于頻繁，對于突然出現的人影甯懷義甚至都有些習慣了。

窗外的關舟朝甯懷義笑了笑，然後拼命給後面的許知使眼色。

許知懶得理他，關舟就一直擠眉弄眼。

甯懷義實在沒忍住吐槽：“你們……說話都不用嘴的嗎？”

“哎呀。”關舟啧了一聲，“快出來啊，你們班的人都快走完了，你們倆還留在班上卿卿我我的幹啥呢。”

“哪有卿卿我我的。”

甯懷義聽着這個詞很是别扭，低着頭悶聲說道。許知則瞪了他一眼，關舟絲毫不在意，繼續道：“出來出來，有事兒呢。”

許知快要被他煩死了，再加上班裡除了他們還真沒剩幾個人。在關舟的殷切注視下，兩人起身從門後離開。

見許知出來了，關舟直接上去很兄弟地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總算是有時間了，說吧，今天要吃什麼？”

關舟很仗義，這點許知是知道的。

其實從十月的籃球賽結束後，關舟就有好幾次找他，說要請他吃飯。雖然那場友誼賽的最後結果還是輸給了一中，但要不是有許知的力挽狂瀾，結局隻會輸得更難看。

更何況，人是他找來的，請客吃個飯也是應該的。

隻是後兩個月實在沒時間。聖誕節，人一下課就沒影了。元旦，欸，就是不願意跟自己出來。罷了罷了，那就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嘿，這不就巧了嗎，正好就在今天被他逮到了個機會。

關舟仰了仰下巴，給一邊的甯懷義打了個招呼：“你也一起來吧。”

“我……”甯懷義剛想拒絕，許知開口：“一起吧，反正是他應請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怎麼聽上去有點怪怪的。

走下一樓後，教學樓前的公布欄邊果然裡裡外外站了幾層的人。這可是新的一次期末全校排名，甯懷義有些好奇自己的排名，但想到許知拿到成績單的反應，想了想後還是不去看了。反正不論前進與否，他依舊會待在17班。

關舟自然也看到了那一群人，又一把摟住許知到肩還拍了幾下：“可以啊你，這次居然考第一了！怎麼，考試的時候估分估錯了？”

許知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反倒甯懷義很是驚訝。

這次的年紀第一是許知？那他看到成績單的時候怎麼會是那種表情。

關舟繼續說道：“你的我也看了一眼，46。”

“噢……好，謝謝。”

許知問：“你呢？”

明眼人都能猜出，今天關舟的心情不錯。

果然，關舟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擺了擺手道：“還行還行，也就前進了一點，比這個小兄弟高了兩名罷了。”

甯懷義很給面子道：“恭喜。”

許知拍了拍關舟的肩：“走吧。”

十點鐘還沒到吃午飯屬實有點早，他們從東門坐公交來到附近的一家商場，漫無目的地在裡面閑逛。幾乎是把三層都逛了一遍後，無聊的三人最終在商場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坐着也沒事幹，于是甯懷義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算重新把Hurst Green的那首MV再重新看一遍。

三分鐘的MV看完後，甯懷義的内心依舊毫無波動。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扭頭看向身側的兩個一米八多的帥哥。其實關舟的臉在附中也屬于佼佼者的那一檔，隻是身邊一直跟着的是許知罷了。

甯懷義想了想後，還是決定開口問：“你們……談過戀愛嗎？”

其實這個問題，最早是孫老師問他的。很可惜，時隔半年，他還是沒有解決這個難題。

兩人都被甯懷義問的這個問題給愣住了，關舟一臉好笑地“噢”了一聲。

許知很直接道：“沒有，不過這個問題可以問關舟。”

關舟終于“噢”不出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許知：“怎麼就可以問我了，我……”

說到後面關舟突然說不出來，有些難為情的垂下了腦袋。

“如果非要說有，哎呀，那是有那麼一個，但也不算正兒八經的談戀愛。”

平時咋咋唬唬的關舟居然也有如此嬌羞的一面，讓甯懷義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有些急切地問道：“然後呢，你們怎麼了？”

關舟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落寞：“我跟她是小學同學……”

“小學？！”甯懷義震驚的聲音都變大了，“你這早戀也太早了吧？”

許知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也沒有那麼早！她是五年級轉到我們學校裡來的，然後一直跟我是同桌，到了初中我們也是一個班，我喜歡她很久了，但是後來……”

關舟有些難過的說不出來。

許知側着身子，小聲跟甯懷義補充道：“那女生沒考到我們學校，高一的時候關舟想要去跟她表白，結果翻人家企鵝空間才知道，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

甯懷義點點頭。

真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

但沒想到關舟居然還是個純情的男生。

“那……我還能問你些問題嗎？”

萬一問的問題挑起了他的悲傷往事可不好。

“沒事，問吧。”關舟釋然地聳了聳肩，“不過你要問這個幹什麼？”

甯懷義簡單的把公司年末考核的事，以及他最近的苦惱說了一遍。

“初戀的感覺啊。”關舟撐着下巴說道，“你看見她就會很開心，很想找機會和她說話，但靠近了又會很緊張。就是……想接近卻又不敢接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