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的鏡頭，溫柔的眉眼，慕容修站在舞台上展現出來的柔情像愛情劇中的男主。燈光照映在他的臉上，筆挺的鼻梁，深邃的眉骨遮擋出來的陰影讓他的五官更加的立體。
就像是古舊照片裡倨傲的貴族。
“真的是他嗎？”
聽見甯懷義充滿疑惑的喃喃自語，裴林笑了一聲：“前兩天你不是見過了他嗎？而且，我可沒聽說過他有雙胞胎兄弟。”
“但是……”
甯懷義扭頭，其實他很想說舞台上的男人和前兩天看到的雖然長相一模一樣，但表現出來的性格卻截然不同。
在裴林家裡的慕容修，性格有些壞壞的，跟電視機裡顯露高貴氣質的人完全不一樣。
雖然甯懷義沒有說出口，但裴林看他如此糾結的表情能猜出個大概。
“他不是說了嗎，他是個演戲的。”
甯懷義想了想，那天在餐桌上慕容修确實說過。
“那他演戲肯定很厲害。”
台前台後簡直就是兩個人。
甯懷義說完後再次疑惑，他雙手抱着枕頭歪着腦袋看向裴林：“可是，他是演員為什麼不去演小品，而是在唱歌，難道他唱歌也很厲害？”
裴林笑了，提了一個不知所以然的問題。
“章念和他比，哪一個唱歌厲害？”
甯懷義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念姐。”
“為什麼？”
甯懷義的眉頭皺得更深：“因為念姐是專業的歌手，她不是……公司裡的藝人嗎？”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覺得裴林會犯這麼重大的失誤。
裴林聳聳肩，身子往後仰靠在沙發背上。
“我說了，你要上這麼大的舞台，要麼夠有實力，要麼夠有熱度。當然，如果你兩個都有，那麼你将是無敵的。”
甯懷義沒有再接他的話，而是有些頹唐靠着抱枕，默默地守到了零點。
零點一過，裴林從沙發上起身回房間打電話，甯懷義的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他的意識中還是想要看到最後，但腦袋已經不聽使喚，眼前逐漸變得模糊，隻是隐隐約約聽到了每年必備的——
《難忘今宵》
甯懷義是從自己的床上醒來的。
人果然不能突然熬夜，手機一打開，發現接近早上十一點，吓得他立馬從床上爬起來。
來到客廳，裴林終于換下了他标志性的正裝，難得穿上了居家休閑服，以非常舒适的姿勢窩在沙發上，悠閑地刷着手機。
看到終于走出卧室的甯懷義，開口道：“你醒了啊，再睡下去可以直接吃午飯了。不過嘛……”
裴林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現在跟吃午飯也沒差，鍋裡還有面條，再把昨天剩的菜拿幾盤出來熱熱，就當吃午飯了。”
“喔。”
甯懷義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踏着拖鞋走進衛生間。
十一點半，甯懷義吃起了他在新年第一天的午飯。
他點開竈台将面條熱了一會兒後，将鍋裡的面條全部盛到碗裡。雖然是面條但配菜很豐富，有番茄、雞蛋和青菜，還有裴林不知道什麼時候買回來的菜餅。
菜餅放進面條裡一起煮，變成了黏糊糊的樣子，放進口裡吃起來有點像煮軟了的年糕。
甯懷義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裴林似乎在看着什麼視頻，隻是從視頻裡傳出來的聲音，他越聽越覺得耳熟。
“在新的一年裡，祝大家前程似錦，家庭和睦，萬事如意，每一步都走向成功和優秀。”
裴林像是沒聽夠似的把視頻又放了一遍，于是甯懷義終于能确認，他現在看的視頻，就是當初公司讓他們錄制的拜年視頻！
而且還是自己錄的那一個！
甯懷義心裡一驚，嘴裡的面條還沒有嚼完便快速走到沙發前，一臉驚恐地問：“你你你……你在看什麼？”
見他如此大的反應，裴林“噗呲”一下笑了出來：“看你的拜年視頻咯。”
說着還搖了搖頭：“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啊，别人都快半分鐘了，你怎麼才錄十幾秒？”
甯懷義局促地雙手抓着褲邊：“我盡力說了。”
他錄第一遍的時候連十秒都沒有，攝像師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說完了。還是站在後面的助理小姐姐讓他想好後再重新錄一遍，才能到達現在播出來的十七秒。
拜年說的無非就是“新年好，新年快樂，身體健康，阖家幸福”，為了湊出這麼長的時間，他還特意拿紙筆打了個草稿，絞盡腦汁多寫了好幾句，才總算是完成了這個任務。
“你看看别人吧。”
裴林手指往下一劃，點開一個視頻，伸手把手機遞給甯懷義。甯懷義接過手機一看，是王藝出現在手機屏幕裡。
他站在同樣的白色背景牆前，身上穿的是同類型的紅色喜慶的毛衣，脖子上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雙手拎着一個燈籠，臉上露出的是粉絲限定版的笑容。
裴林擡眸瞥着他，像一個老師在教導學生：“不會就多看多學，要記住，作為一個偶像，在鏡頭前不是你要表達什麼，而是要讓粉絲們看到聽到你表達的内容。”
甯懷義默默地點了點頭：“好。”
—
大年初一在十二點之前就結束了早飯和午飯的結合體，在裴林深刻的教育下甯懷義把公司發出來的八個拜年視頻全部都看了一遍。
裴林以一副教導主任的姿态坐在他的對面，聽着甯懷義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八個視頻的感想說一遍，還讓他寫了不少于500字的反思，這才結束了對他的“課後補習”。
裴林看着他秀麗的字迹，說了一句：“記得下次多說一點，公司都給了你露面的機會就要充分占用時長，你看王藝多聰明。”
“還有下次？”
裴林搞不清楚這孩子的腦回路，半眯着眼睛問：“怎麼，你是今年打算離開公司然後左轉去隔壁便利店當服務員給我還債嗎？”
“……沒有。”
“去去去，吃完回你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