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要離開綏王府了嗎？”莺語大着膽子過來問。

“該改口了。”鄭雲間提醒。

“是，大人。”莺語怯怯道，“大人，綏王對大人也不壞，大人為何還要這麼待他？”

“莺語你要記住，這世上除了你自己，你就不該去想别人，管别人如何，知道了嗎？”鄭雲間收拾着自己的衣服，這些衣服也是蕭風遲為他準備的，他不願意扔了。

“可是大人，若是人隻顧自己利益，那豈不是全都要亂套了？”莺語急道。

“那我且問你，你為何要跟着我？”

“先是夫人将奴婢分給了大人，然後是大人來王府時帶上了奴婢，大人人也不壞，奴婢願意服侍大人。”

“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也是出于某種利益，若是我成日苛責你，你怕是想方設法地要走了。”鄭雲間心底自是不好受的，可他卻隻能這樣來安慰自己。

其實誰都是出于某種利己主義留在另一個人身邊，如若有一天離開了，那便是彼此再無瓜葛了才對。

“大人是為了将軍和夫人吧。”嬷嬷此時也走了進來，她與怨蝶早早收拾好行李，隻等鄭雲間發話，她們便會離開，“莺語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去收拾東西。”

“知道了。”莺語不情願道。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嬷嬷訓斥道。

“我哪裡是為了别人，我是為了我自己，是我想出人頭地，是我想擺脫鄭家。”

“大人這話騙騙旁人也就罷了，可說得再多，也不會騙過自己。”嬷嬷看着這個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這孩子一直都沒變過。

“無論如何，我都是做了的。”他辜負了蕭風遲，也對不起鄭家先輩辛苦打下來的基業。

“大人别想太多了。”怨蝶也安慰道。

“你們也不用太着急，陛下說了，新府邸還沒修繕好，這幾日又是休沐，叫我現在綏王府上住着。”

“陛下這是打定主意要磨一磨大人的銳氣。”

“那又如何？我就會乖乖聽他的話了嗎？我隻會更厭惡他。”鄭雲間毫不掩飾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大人。”

鄭雲間有個盒子，裡面裝着蕭風遲送給他的那些東西，他把頭發散開，拿起裡面的梳子，又一點一點把頭發梳回去。

“鄭雲間！鄭雲間你給我出來！”

蕭無枝氣勢洶洶地沖進綏王府，外頭有禦林軍把守，但他們哪裡敢真跟蕭無枝動手。說來也是怪事，好好一皇帝，竟然畏首畏尾的，這般嬌縱自己女兒，将自己皇帝的威嚴都抛卻了。

“見過公主。”鄭雲間恭敬行禮。

蕭無枝卻并不理會，她“啪”一下子打到鄭雲間臉上，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鄭雲間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

“公主這是合意？”鄭雲間捂着被打的那半邊臉裝作沒事辦問道。

“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做的這個左拾遺？為何九皇弟會被禁足，是不是你做的？”蕭無枝質問。

“公主殿下不都已經聽說了嗎？那還來問臣做什麼？”鄭雲間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我不信他們說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沒有出賣鄭家，隻是父皇想起你來了，想要提拔你，是嗎？”蕭無枝快要臨盆了，大着肚子站在那裡顯得異常狼狽。

鄭雲間低頭輕笑兩聲：“公主可真會給臣找借口，是臣用鄭家私産換來的這個官位。”

“鄭雲間，為什麼？我同你大哥都不信這是你主動去做的，你一定是被逼的對嗎？”蕭無枝難以置信問道，本來這次鄭子七也該跟她一起來的，但鄭子七現在的身份是罪臣，不方便明目張膽地走動，更何況現在蕭風遲被禁足，綏王府被禦林軍圍住，鄭子七便更不方便來了。

“公主殿下，鄭家已經沒有希望了，我為何不能替自己某一條出路？”鄭雲間舔了舔自己還火辣辣疼着的左臉。

“鄭雲間！那是鄭家産業，是鄭家幾代人的基業，你憑什麼就這麼交出去？”

“公主殿下，您也知道這是鄭家産業呀，那您一個外人，就不要對我這個鄭家人指指點點了。”

“鄭雲間，你真是無可救藥了！”蕭無枝氣得大口喘着粗氣。

“公主殿下可千萬要當心身子，萬一您再出個什麼事，您那現在已經毫無利用價值的驸馬可就要遭殃了。”鄭雲間笑盈盈地提醒。

“呸，本公主好着呢。”

“是，公主殿下能長命百歲。”

“你給我閉嘴。”蕭無枝現在聽到鄭雲間說話就心煩，“我若是早知你是這種人，就該早早……”

“早早除掉我，我想我父親母親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那又如何呢？我不還是活得好好的？”鄭雲間面上得意道，“不過公主殿下，臣還是要提醒你小心着點陛下，畢竟您那驸馬，鄭家的大公子，如此便毫無價值了。”

“本公主用得着你來提醒！”

蕭無枝正要走，卻見門口處站着一個人，那人知道蕭無枝看見他了，便直接進屋：“無枝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