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觊觎陳旭顔那方幾近完美薄唇了,輪廓清晰卻不顯剛硬,稍微彎起點弧度就很溫柔。
每次看都覺得真他媽性感!
本想借着拍戲之名好好揩一把油,反正劇本白紙黑字寫的,不算他耍流氓;但要是換成他主動,意圖豈不是太明顯?
思思才不考慮他是什麼想法,直言我就是給個建議,采不采納由你。
于是當晚,詹小寶也沒睡好。翻來覆去想自己要不要這麼做。
後來他想開了——反正這輩子拿下陳旭顔是沒可能了,便宜不占白不占!管他怎麼想,總不能撕掉合約往後老死不相往來吧。
想通之後,他大半夜神經病似的爬起來敷唇膜,早上又提前半小時醒,跟着網上的教程畫純欲玻璃唇。盡管後來劇組化妝師以不符合許然人設為由給他擦了。
陳旭顔慢慢靠過來的時候,他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猶豫。
為了避免再次NG,詹小寶心一橫,索性閉上雙眼,拽着他的衣領強迫他低頭,随即攻占了那片蓄謀已久的領地。
火星撞地球,隕石入海流,一發不可收拾。
陳旭顔大腦宕機,一開始完全由對方主導着——詹小寶生澀卻強硬地撬開他的唇,往裡探入時牙關還打着顫。
本就搖搖欲墜的壁壘在那一瞬轟然坍塌。
既然小寶都不在乎,他怕什麼?
昨天看過的那些接吻片段此時走馬燈似的在他腦海裡閃現,學習能力本就一流的他此時更是融會貫通,一步步奪回主導權。
接吻的感覺真奇妙,明明隻是唇齒的觸碰,卻好像心都跟着攪和到了一起似的。
詹小寶的嘴唇又那麼軟,那麼甜...
他忍不住要攫取更多,一手緊摟着詹小寶的腰,一手箍着他的後腦勺讓他無限貼近自己。
詹小寶被親的喘不過來氣,腦袋稍稍往後退一點又被陳旭顔大力摁回原位,難舍難分。
陳旭顔内心是豁然開朗了,詹小寶卻徹底懵圈。
一個被迫營業的鋼鐵直男,千年難遇的冰山大木頭,居然在主動回吻他?還這麼生猛!
是他瘋了還是陳旭顔瘋了?
“卡!”導演清亮的聲音傳來。
然而陳旭顔還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詹小寶緊急推了他一把,兩人這才分開,尴尬的是嘴角還扯出了一條銀絲,在空中斷開。
陳旭顔好像剛從一種情緒中抽離,自顧自倚在桌子邊發呆;詹小寶擡手抹了一把口水,屈起膝蓋把頭埋進去,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臉紅成一片。
衛銘興奮地鼓掌:“太好了!這遍完全超出我預期!許然的改動不錯,更符合人物心理,江凡後期的反應也能體現出情緒的步步加深,你們太有心了!”
衛銘從監視器後面走出來,來到他倆身旁,拍了拍仍然作鴕鳥狀的詹小寶,好笑道,“第一次拍吻戲吧?”
詹小寶悶悶地點頭。
“第一次都這樣,習慣就好了。你可以問問組裡資曆比較老的工作人員,哪一個不是看吻戲啊、床戲啊看到麻木,家常便飯的事兒,不用害羞。”
衛銘湊近他,說完又安撫地在他背上胡噜了兩下,“再說你表現的這麼好,大家不會笑話你的。”
詹小寶受寵若驚,趕忙擡起頭說“謝謝導演”,順便把身體往後撤了撤,跟衛銘拉開距離。
衛銘見狀微勾了勾唇角,轉身對大家說:“這場結束了,開始準備下一場的布景和機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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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詹小寶和陳旭顔除了戲裡對白和戲外練台詞沒說過别的話。
詹小寶心裡想的是:完了完了陳旭顔肯定生氣了!這不會是他初吻吧?該怎麼跟他道歉啊?
陳旭顔心裡的想法卻更加複雜——他看不清自己了。
他開始審視自己從昨晚開始到今天拍那場戲時的所有行為,認真剖析種種反常的表現。
他想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會對詹小寶...産生那樣的想法?
代入江凡的角色太深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一想法。
因為剛才他腦子裡想的全是詹小寶平時的樣子,張揚的、可愛的、嬌嗔的、五彩斑斓的...跟穿制服戴眼鏡的許然一點也不一樣。
他怎麼能對一個同性朋友産生這種背德的情感呢?營業久了魔怔了嗎?
收工回酒店的路上,車内氣氛仍舊詭異。凱文用車載音響放搖滾樂,一個人邊開車邊自嗨,活潑躁動的音樂充斥整個車廂,後座上的倆人卻是一個比一個安靜。
詹小寶有氣沒處發——今天他好幾次想找陳旭顔破冰,這家夥都借故走開,就是在故意躲他!
不就是親個嘴嗎?又不是什麼黃花大姑娘!再說了,自己這外形、這條件,放在哪裡不是一等一的,他又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