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不隻是還錢,還是一種報償。他從小被灌輸的教育就是能花錢解決的事情,不要欠人情。
雖然被當成騙子拉黑讓他很不爽,但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一下也正常。
他以為再也找不到那人了,心裡總是有塊石頭梗着。沒想到在這個公司強制他來的破綜藝上,陰差陽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詹小寶的嗓音很有辨識度,不像女聲,但軟綿綿的,正常說話也帶着撒嬌的意味。盡管親耳聽到和隔着電子設備聽到的有差别,他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詹小寶被他這生拉硬拽的理由逗笑了,“那行吧,有人白給我錢我高興還來不及,謝謝啦~”
心裡卻打定主意,等這期節目結束,用這些錢買個禮物送給小舟。
無心插柳的事情帶來如此奇妙的際遇,說來也是種緣分。
周予舟也不管這房間裡有沒有攝像機,把外衣外褲全都脫掉扔地上,光着腳就去洗澡了。
再出來時卻發現自己的衣褲都被疊好碼放在沙發上,雖然近看就能發現這衣服疊得實在是亂七八糟,但不妨礙它們被整理過的事實。
“疊它們幹嘛?你閑的啊?我帶了七身衣服,一天一身,穿完就扔,疊起來也是進垃圾桶。”周予舟頗為不解。
詹小寶盤腿坐在地上,一縷頭發垂在臉側,面前是攤開的行李箱,聞言擡頭說:“我剛學的三點折衣法,想練練手。”
周予舟看了眼那堆疊的像屎一樣的衣服,嘴角一抽,心道那你學的可真差勁,我随便搞搞都比這強。
詹小寶去洗澡的時候,周予舟靠在床頭玩手機,出于好奇心理,他搜索了詹小寶的資料履曆,然後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等詹小寶再出來的時候,一道直勾勾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給他盯得擦頭發動作都不自然了。
他放下毛巾,忍不住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你是個gay?”周予舟直白道。
“對啊”,詹小寶大方承認,雖然他在公共場合從沒正面承認過,但懂得都懂,這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周予舟臉色一沉,皺了皺眉,看向詹小寶的眼神變成了猜測和防備。
——為什麼好端端要幫我疊衣服?是不是有企圖?
詹小寶對這種眼神實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懶得管他,自顧自爬上床。
周予舟立馬往靠近床邊的方向挪了挪。
詹小寶白了他一眼,“我們隻是喜歡同性,又不是随處亂發q的動物,你要是覺得别扭就也睡沙發去吧,再說了,你這樣的小屁孩我也看不上!”
周予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半晌氣鼓鼓道:“我也看不上你!”
但他沒動地方,他又不傻,有床幹嘛不睡?幸好房間裡有兩條被子。他拽過其中一條把自己緊緊裹起來,背對着詹小寶躺下。
詹小寶覺得好笑,搖了搖頭。
後來又過了很久,久到詹小寶都快睡着了,周予舟突然來了句:“那個人是你男朋友嗎?”
一句話瞬間讓詹小寶從困意中脫離出來,媽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沒好氣道:“不是。”
他知道周予舟說的是誰,但一點也不想提這個人的名字,回憶任何關于他的事情。
“為什麼?”周予舟不死心道。
“什麼為什麼,不是就不是呗。”
“你們分手了?”
“你有完沒完啊!我們沒在一起過!”詹小寶生氣地小聲低吼,拉起被子把頭蒙住。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往别人傷口上撒鹽。
“沒在一起過?那這些照片是鬼拍的?報道是鬼寫的?”周予舟被怼了反而更來勁,舉起手機屏幕,犯賤地去扯詹小寶的被子,硬要讓他看。
“幹嘛呀,你煩不煩!”詹小寶在被窩裡跟他較勁,死活不松手。
周予舟骨子裡的征服欲被調動起來,猛一用勁,不僅把那層薄被撕開一道口子,連帶自己半個身子都砸在詹小寶身上,鼻子撞上人家的眉骨。
“啊嘶!”
“我艹!”
兩人同時吃痛叫出聲。
“你神經病吧!”詹小寶撐着胳膊坐起來,邊揉眉頭邊罵,頭發因為剛才一通折騰變得跟雞窩一樣亂。
“誰叫你不松手”,周予舟捂着鼻子躺回去,語氣不善,“看一眼怎麼了?”
“那些東西都是以前的,跟我已經沒關系了。”詹小寶頭痛道。他提起被子一角,打開燈仔細看了看它的戰損情況,眉毛擰在一起,“這應該要賠吧,不知道能不能用自己的錢。”
不然的話還沒掙錢就要先花出去一筆,賒賬嗎?
周予舟也坐起來,左手手臂伸展,搭在床頭上,毫不擔心地說:“怕什麼,我已經想到賺錢方法了,明天這個地方”,他向下指了指,“保準還是我們的。”
看起來十分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