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一共有三條尾巴，每一條尾巴尖都有着不一樣的顔色，它周身都被一股淺粉色的氣流包裹着。

尖尖的嘴巴大張，叫聲搞得人耳膜陣痛，頭暈目眩。

嚴淩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凝滞，他看起來那麼高大，實際上卻又格外的輕盈。

不管那隻狐狸怎麼想要撲過來，他總能靈巧地避讓開，并且用那隻匕首刺進它的血肉當中。

沉悶的鐵鏽味在蔓延，蘇凝玉站定在原地，并沒有動彈。

當蘇媚變成狐狸時，他切實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真的是狐狸，現在他還做不到面對人也能夠無動于衷，因而在看到她的變身後，蘇凝玉總算能心安一點了。

人和狐就是不一樣的，他和嚴淩都沒有做錯什麼，這可都是正當意義上的防衛。

“嗷！”狐狸發出痛苦的哀鳴，它空有這麼大的軀體，卻并沒有足夠的實力。

甚至連法術都放不出來，隻能仗着體型妄圖踩到嚴淩，這毫無疑問是在癡人說夢。

嚴淩在動作時也在思考。

其實換做往日，面對這種不自量力的東西，他會很幹脆地送他們直接去鬼界，讓他們趕快去下輩子學習分寸。

但直接給蘇凝玉标遠切斷它的脖頸或許的确太血腥了一些，萬一她死後又變回人類的模樣，以蘇凝玉剛才的模樣，還不知道他會怎樣。

這樣的失控對嚴淩來說是沒必要的損失，他并不想要過多的冒險。

匕首上的寒芒一閃而過，嚴淩高高跳起，接着直接刺向了狐狸的頭頂！

蘇凝玉瞪大了眼，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畫面，一時之間甚至沒有辦法理解嚴淩到底做了什麼。

他在狐妖身上滑行，就像是剪刀從上至下，就那樣将狐狸直接切出了一個口子。

然而鮮血并沒有濺落開來，因為嚴淩隻是精準地切在了對的位置上。

但誰都能看出狐狸的痛苦，它努力地掙紮抽搐，結果卻是原本纏繞在它身上的粉色氣流正源源不斷地在流失。

最終它開始進一步地開始變小，或者說是直接凹陷了下去。

就好像内在被逐漸地放空，無法撐起那個外殼。

嚴淩跳落回地上，随手甩掉了匕首上沾染的血痕，靜靜看着狐狸的變化。

蘇凝玉後知後覺地走了過來，他吞咽了下口水，輕聲詢問道：“它這是怎麼了，是又要發生變化了嗎？”

“不是，是别人借給她的力量要消失了，所以她要變回本來應該有的樣子了。”

沒有妖丹的妖族是不能化為人形的，“蘇媚”還不應該能在這時候就出現。

所以當哀嚎結束，地上是一具幹癟的狐皮。

隻不過它上面已經被開了口子，所以陷在裡面的東西隻要稍微努努力，就能從裡面掙紮出來。

那是一隻看起來還沒有成年的小狐狸，眼睛裡面空空蕩蕩，迷茫而無辜，左右晃晃腦袋，顯然根本沒什麼能力去思考。

它叫喚了兩嗓子，奇怪嚴淩和蘇凝玉為什麼站在那兒，身上還有一股很好聞的香味，所以四腳落地，跑了過來。

蘇凝玉吓得連忙繼續躲在嚴淩的背後，生怕這家夥突然又有變化。

嚴淩由着蘇凝玉貼過來，他已經感覺不到蘇媚身上澎湃的力量了，現在它連未成型的妖丹都沒有了，真的就是隻狐狸罷了。

小狐狸湊近後聞了兩下，也沒聞到什麼特别不一樣的東西，很快就覺得無聊，扒拉着爪子直接就走了。

它動作靈巧而輕快，沒兩下就鑽入了山林當中，很快就一點蹤迹都沒有了。

至于地上殘留的那張巨大的狐狸皮，也如同先前那些枯萎的花朵一樣，飛快地泛黃，随後被風一吹就徹底消散了。

還好有一些血迹殘留了下來，勉強可以用來證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并不是什麼幻夢，而是當真有隻狐妖出現了。

蘇凝玉半蹲下身子，接二連三的變化讓他有那麼一些恍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稀裡糊塗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不是狐妖嗎，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那麼大，然後又變得那麼小？”

蘇凝玉求救般地看向嚴淩，渴望從他那裡得到一個正确的答案。

嚴淩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蘇媚确實是狐妖，隻不過現在遠遠還沒有到她能夠成為狐妖的時候。”

絕大部分妖族都是被神明點化的那一批妖族代代繁衍下來的，可他們也不全都如此。

神明點化也隻是讓靈氣直接進入他們的體内，并借由此讓他們感知到了該如何去修行。

換而言之隻要明白了該怎麼吸納靈氣，哪怕天生沒有靈智，在足夠的時間和努力下，也能成為新的妖族。

蘇媚就應該是這樣的一隻狐妖，可她的成長卻被人完全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