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大人,還需要加量嗎?這次的藥效快過了……”
研究員看着殺手越來越黑的臉色,硬着頭皮問。
“我記得有新開發的吐真劑?”琴酒冷笑,“這個藥效不夠,居然還能讓她胡說八道。”
“琴、琴酒大人,那個新型V号還沒有實驗過……”
“現成的實驗體。”琴酒厲聲說,“快點。”
冰冷的藥液注入靜脈,上代有未連擡起頭的力氣都沒有。琴酒用槍口把人狠狠抵到椅子上,這個女人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誰?”
“……上代,有未。”
“公安的人?”
“……不、是。”
“你和能村什麼關系?”
“能村?……不熟。”
來來回回幾個問題,都回答得不明不白。琴酒冷哼,公安的人真是嘴硬,不知道用了什麼伎倆。
還是用刑……
“琴、琴酒大人!”
緊緊攥着報告單的研究員沖進房間,看着幾乎失去知覺的上代有未欲哭無淚。
“您、您怎麼用了V型……我們剛剛檢測了她的血液,裡面的有一些别的物質,但具體是什麼我們還沒檢測出來——能請您讓我們先看看她的傷口嗎?”
沒想到還真有東西,琴酒側過身子,看着研究員掀開紗布。原本怖人的傷口此時竟然已經愈合了大半。琴酒想起什麼:“最近丢實驗體了?之前的?”
“不,不,這是我們沒見過的成分。”研究員也在驚歎,“如果是常态穩定,這就是大發現——琴酒大人,我們可以先進行初步實驗嗎?這樣的細胞再生率如果能夠和我們當前的研究成果結合——”
看着研究員眼睛裡的狂熱,琴酒有些厭惡地皺眉。他先走到座機前,撥出電話。
“先生。”
琴酒沉聲彙報了今天的事。對面的人沉默片刻,嘶啞開口:“她知道你會去,甚至在等你。”
“……”琴酒回想着上代宅前她自在的神情,皺起眉頭。
“這個要查清楚……如果她是和那個上代有關系,多少有些麻煩。先調查她是不是屬于那個上代家,順便問清楚她殺人的原因。按照你的情報,平時她哥哥對她怎麼樣?”
“很好。”琴酒回想起資料上的描述,“據說她也很依戀她的兄長。正是因為如此,我擔心有問題,正準備用點手段。”
“……有意思。”變聲器也壓不住喘息,老者說,“我會一起聽,問完再實驗也不着急。這樣的人不必用吐真劑,直接問。”
于是一盆冷水澆在上代有未臉上,她眼皮子上下掙紮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問完了?”上代有未嘶一聲,“你們用的什麼藥,怪疼的。”
“為什麼你要殺上代康純?”
“哈?”勉強活動着發麻身軀的上代有未疑惑,真誠且不解,“那你剛剛問的什麼?”
“回答。”琴酒沉聲發問,上代有未歪頭。
“沒意思了,想殺了。”她說。
“你們平時關系似乎很好,做給公安看的嗎?”琴酒話語間有些嘲諷。上代有未被逗笑,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真有意思。不過我正好想找人說說,憋這麼久真難受。”她尾音上揚,歡快極了,“呐,你知道我哥哥是個警察對吧?”
琴酒沒有反應,上代有未被打開了話匣子,半點沒被影響到。
“他最近快和一個公安在一起了。”上代有未聲音不帶疲憊,“如果隻是在一起也沒什麼。我用了這麼幾年才把他徹底變成我的東西、我喜歡的樣子,他把我當成寄托和責任,對我百依百順,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我。但是他居然真的開始發自内心的認為自己值得被那個公安喜歡?哈。”
上代有未不屑冷笑:“明明他隻知道‘隻有妹妹懂我’,‘隻有妹妹才真正認可我’,一個公安……這個傻子找公安已經快到我忍受的極限了,他什麼都不知道,找公安談戀愛……血液檢測了對吧?那個是公安的傑作。”
看着面前人詫異的眼神,上代有未暢快地笑。
“所謂自願,沒人規定公安不能研究這些吧?隻要被試人自願就好,但是他們都不敢告訴能村和我那個哥哥。能村隻對哥哥寄予厚望,這很好,我借着他的壓力讓哥哥意識到‘離開了妹妹的認可我一事無成’ ‘隻有妹妹的認可才是真實的’。但是那個公安居然敢讓他覺得自己能做很多事?讓他覺得‘我也是個能被人發現優點的人’?隻有我可以做到!我都把自己變成需要讓他保護的樣子來栓住他,他還敢脫離我的掌控變成别的樣子?”
上代有未舒展身體,盡力使自己舒服些:“雖然我還是可以讓兩個人都變成我想要的樣子……但是我看見公安就覺得沒勁。哥哥還真的天真地以為那個影田真的喜歡他,不過是被派來監視我罷了。脫離我喜歡樣子的東西不要也罷,剛好我也不想再多花心思,索性殺了。這樣,他就一直停留在我最喜歡的樣子……當然,在他毫無知覺死去那一刻,我在他心裡也是一樣。”
這個女孩癡癡地笑起來。如果不是雙手被綁住,琴酒認為她一定會像在家門前那樣沉浸地捧住臉。
“他們想要在情人節約會,可是這天過後确認了新關系的哥哥就會變成我不喜歡的樣子。果然還是今天動手最好了……在他夢裡,在我記憶裡,最好的一直都在一起。”
“我喜歡的,我做的,果然——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