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陪你去吧。”萩原研二說。高木涉和伊達航正一起把人從車裡拖出來，松田陣平一邊抖掉卷毛裡的玻璃渣，一邊排查現場其他的隐患。

——像當時小笠原案子裡、爆炸什麼的。

“不必了，小傷。”金井辰巳面不改色，即使臉龐上也被刮出了血痕。他看看失去意識的司機，溫和微笑。

“我覺得，查清楚是意外還是人為更重要一點，你覺得呢，萩原。”

這個平靜的微笑讓萩原研二一瞬間幻視了六年前抓捕炸.彈犯的上代康純。

被這微妙的熟悉感一哽，他沉默着走到幼馴染身邊。松田看了眼：“你不陪着去一下？還是說我去。”

這兩年幾人因萩原研二的原因來往較多，關系并不僵硬。如果萩原被拜托了其他事，那麼他就負責開車。

“……小陣平，我覺得金井确實有點像小上代哦。”

“……”松田陣平抓頭發的手一頓。他扭過頭，仔細打量好友的神情，“你——應該不是會找替身的人。”

“喂！”萩原研二哭笑不得，“我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最近不僅是你，我也很少會想起當時上代的事情了吧。”松田陣平懶洋洋地說，班長本來就是被拉過來幫忙的，警視廳事情多，移開注意力也很正常，加上他和娜塔莉也差不多該訂婚了……但是你覺得自己正常嗎？”

萩原研二沉默。

“要不就是事情快解決了、你的潛意識給了你反饋。要不就是你已經把金井當成了上代的替身——無意識地情況下。”松田陣平冷笑，“你是哪種？”

“都說了，我不會做那種事啦！”

于是萩原研二又開始觀察金井辰巳，像捕食獵物的猛獸。他要證明自己不是那種人！

盡管對于金井的懷疑已經基本打消，但這麼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些東西來。

比如——一些微不足道甚至有些牽強地小動作，再比如剛剛的類比。

大概真的是瘋了，萩原研二想。

已經不是證明些什麼了，他隻想否定一些胡思亂想。他真的在嘗試找到自己刻意把人當做是替身的證據，而不是……某種熟悉的感覺。

他看着金井辰巳走過轉角，盤算着想要跟上去。可惜腳邊兩個人不安分地動起來，他隻能彎下身去，檢查下是否綁緊了。

雖然右手沒有康複太多，但金井辰巳兩隻手都能用，左手用得也很不錯，平時交替下來壓根看不出手有點小毛病。加上他似乎挺擅長擒拿，對付兩個逃命之徒不成問題。

他把匕首踢得更遠些。

嗯……小上代的右手當年也受過傷呢，真巧。

……

“喂？”

在被對方挂斷前，浦野結夏接起了電話。

“貝爾摩德，怎麼有空來找我？”

“别生氣，寶貝。我最近真的很忙。”貝爾摩德輕笑着，上代點了點收音設備，然後掐斷了通訊。

“怎麼？我順利從那邊畢業了？”

“是哦，快了～最後一段時間你可能需要去走個過場，我會直接從英國飛過去和你彙合的。”

紅方哈了一聲：“你是要把行動中心轉到英國嗎？難得聯絡我都在英國呢。”

“最近還暫時不能過來哦，甜心，等琴酒清理一下場子。”貝爾摩德笑眯眯，“我一定帶你來玩，我保證。”

“是嗎。”紅方冷哼一聲，“難得你想起我——想要說的就這些？”

“嗯哼，我想想。”貝爾摩德說，“我半年前去美國，遇見了有趣的事情哦。”

“……”紅方威士忌冷笑，“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别急——你真的不想我嗎？”

“你今天怎麼了，貝爾摩德？”金井辰巳的妝容已經卸掉，紅方靠在牆壁上，開始有些不耐煩，“我一直以為，我們的關系沒到這麼好的程度。對嗎，七個月沒打電話的姐姐？或者你想聽我喊媽媽？”

“真是無趣紅方——隻是想試試。”

“挂了。”

不知道貝爾摩德要玩什麼親子遊戲，她實在是不想奉陪。

金井已經去處理後續的事情了，她重新打開麥克，指尖點了點。

耳麥裡很快傳來金井辰巳的聲音：“你還好嗎？”

“嗯哼，完全沒問題——啊，我來事情了，後面交給你了。”

短信裡新來了一個任務，貝爾摩德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辰巳，後面我需要暫時去趟美國，歸期不定——大概半年吧。”上代算了算，“總之，這半年你要天天上班了。”

“啊——真不是個好消息，不能過輕松的日子了。”

金井大概是在開車，上代聽見了紅綠燈的聲音。

“那、你加油？”

對方在安慰自己，上代知道。即使是不用本體出鏡，金井辰巳也依舊要同步起床接通通訊，記下要點的同時以防意外，所以不論怎樣都不輕松。

“萩原他——最近不知道想的什麼，你正常交流就好。我會盡快回來的。”

“保重。有未，回來見。”

上代笑笑：“嗯，回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