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先生。”
上代溫和地笑。
“言語傷人,希望你能溫和表達,一味地發洩隻能帶來痛苦。”
“你是誰?”
木村達也發覺剛剛的話全被别人聽了去,有些惱羞成怒,上代輕輕按住前輩搭上自己肩膀的手,仍舊溫和地笑。
“我是浦野結夏,今天隻是來參觀——那些話即使是旁觀者的我聽了也很不舒服呢,請您和經紀人小姐好好聊一聊——别把人推遠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大概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上代朝着前輩鞠個躬,轉身離開。
雖然沒有做推演——但或許真會發生不好的事,這是多次推演後的直覺。
她戴上耳麥聯系上金井辰巳,那邊恰好傳來萩原研二的聲音:“——所以,明天早上見哦小金井!”
“這是沒問題……但是我姓氏後面那個醬是什麼啊,萩原!”
金井辰巳現在仍在沒反應過來的階段。
“嗯——不覺得這樣很可愛嗎?”
聽着兩個熟悉的聲音一來一往的拌嘴,偶爾還有插話的松田陣平……啊,今天伊達航也在。
上代放松地打開手機,掃過信息。
最近可尋找的協助者是皮斯可,龍舌蘭,基爾。哦,這幾個是新面孔,貝爾摩德和琴酒她直接跳過,波本她壓根不敢用。
龍舌蘭她曾經見過幾次。這家夥和琴酒關系還不錯,隻是像伏特加一樣是個愣頭青,站在自己身後倒是比伏特加更有威懾力。
皮斯可和基爾确實沒見過,但是她都有所耳聞。畢竟一個是資曆堪比朗姆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有朗姆那樣威懾力的,一個是被卧底抓走審訊還能把卧底反殺的。
換句話說,一個安穩的老資曆狐狸和一個狠人,兩個都不是善茬。
她揉揉額角,收音器另一頭已經結束了。一聲輕響——金井辰巳拉上駕駛座的門,簡單檢查了車内,這才懶散地撐在駕駛座上開口。
“回來了——浦野結夏的一天如何啊?”
見面後不久,上代就已經和金井與白馬交過底,需要兩人碰面時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很累——明天我應該就能收到失去資格的通知了。”她開玩笑地說,“明天我要好好放松——要不我倆在美術館偶遇一下吧。”
“不——要。”金井辰巳枕着自己的手臂,“我對美術館不感興趣,你知道的。”
“……抱歉。”
“你又在說什麼胡話。”金井辰巳咋舌,“所以我想讓你去,我要偷懶。”
上代笑:“這樣啊,明白了,我會去赴約的。”
“萩原那家夥最近很奇怪——你,最好離他遠點。”金井辰巳這兩天被萩原研二酸得有些牙疼,想想兩人奇怪的相處模式,不太放心地囑咐。
“我有分寸。”
她想了想幾次試探與最後一次開誠布公的談話,沒有多想。
不論是出于對「金井辰巳」的認可還是補償,能多拉進一點距離已經很不錯了。至少當下的來往是絕對真實的。
上代揉揉額角,第二天準時出門,與四人在米花美術館門口碰面。
——除了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伊達航帶着未婚妻來間娜塔莉也一同前來。
四個警察與一個教師在同一天一起逛美術館,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
“我感覺——你們仨不是很像會逛這樣文藝展的人。”
她站在來間娜塔莉身旁兩拳的距離,對面前三人振振有詞。
“而且惡靈什麼的,為什麼會相信——喂,萩原!”
“唉,真是傷人啊小金井——”萩原研二走上前拉着上代狠狠一拽,“來來,和我們走吧,伊達和娜塔莉小姐隻是碰巧也在這裡約會,别打擾他們——”
松田陣平跟在嫌棄但順從的金井辰巳身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五人分成兩撥分開參觀,上代被推着,刻意繃緊了身體。
雖然有做填充處理,但是觸感還是會有細微的不同。那雙骨骼分明的手壓在後背,讓上代渾身都不自在。
“惡靈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為了抛出話題,她微微偏頭問。
“前幾天值班的警衛啦——铠甲在走動什麼的,不知道具體在哪個館呢。”萩原研二适時地收回手,用指尖戳戳下巴,“畢竟到了現場也沒見到表現得不安的警衛呢。”
“啧,hagi他隻約我們來就是因為沒有女孩子願意探索這樣莫須有的傳聞。”
“小陣平,這樣亂說即使是好脾氣的研二醬也會生氣的哦。”
後面兩人打打鬧鬧,上代翻着剛剛從萩原研二口袋裡摸來的導覽冊,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小金井?有感興趣的藏品嗎?”
松田與萩原一左一右探頭看看導覽冊,又看看旁邊這個挂着牌子的展廳。
“我隻是想,如果真是惡靈的話——地獄才是大本營吧。”金井辰巳指指黑黝黝的展廳,面色如常,“去這裡看看怎麼樣?我對地獄,很感興趣呢。”
天空、海洋、大地之外不存在天堂,隻有地獄。
這樣看來,确實很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