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彼岸花?”
暗無天日的重疊回廊中,一個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是,我親眼所見,名為珠世的鬼已經不再懼怕陽光乃是我親眼所見……産屋敷一族已經決定把它們集中燒掉。”
“那個背叛了我的女人……”鬼舞辻無慘憤怒的低語片刻,突然意識到了這段話語的關鍵之處。
“燒掉?”
鬼王的語氣變得尖銳高昂。
“他們竟敢燒掉?!黑死牟,青色彼岸花的蹤迹已經發現了,你為什麼不去帶回來?!”
“您命令我寸步不離地守衛此處。”上弦之壹的鬼平靜的回答。
不然我為什麼杵在這裡巴巴的跟你彙報?
鬼舞辻無慘被這言外之意氣的火冒三丈,他想要發火狠狠地訓斥辦事不力的黑死牟。
但鬼舞辻無慘在看到那張幾乎銘刻入骨都不會忘記的熟悉面龐後,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此刻,他的周圍除了鳴女之外,僅有黑死牟是留存下來的上弦。上弦鬼隕落的實在是過于迅速,催生上弦鬼又需要他流失大量的血液,而此刻……
鬼舞辻無慘的目光飛快避開眼前黑死牟的面容。
黑死牟是他轉化時間最長,給予鬼血最多,也最為看重的上弦,毫不誇張的講,黑死牟是鬼血濃度僅次于鬼舞辻無慘本身的惡鬼——
倘若此刻在黑死牟面前轉化新的上弦,黑死牟将會無比輕松地殺死虛弱的鬼舞辻無慘!
“去拿青色彼岸花,去帶給我!!帶不回來就不要來見我,黑死牟!!!”
“……遵命。”黑死牟沉默颔首。
黑死牟很清楚地知曉鬼舞辻無慘究竟在懼怕什麼,但他毫不在乎。
永生,完美,鬼王,從來不是他的追求,他一直以來所想追求的——
人形的惡鬼拔出手中的刀具,與鬼殺隊的日輪刀全然一緻。
“緣一。”
嚴陣以待的鬼殺隊員面前,六瞳的惡鬼環視一周,開口說道。
“習得緣一日之呼吸的人,在哪裡。”
竈門炭治郎緩緩呼出一口氣來,與旗木卡卡西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上前一步。
“是我。”
“帶日輪花劄耳飾的少年……原來如此,是你。”
“在我殺死他之前。”黑死牟豎起手中的日輪刀,語氣平淡的對鬼殺隊成員們說道。
“其他人,可以盡管逃了。”
旗木卡卡西壓低身形,在竈門炭治郎面容凝重地同黑死牟戰作一處的同時,手中的白牙應聲而出!
——日之呼吸·柒之型·陽華突!
黑死牟注視着上下兩道日之呼吸的刀光襲來,眼中似有懷念與恍惚,但不過瞬息,他便清醒了過來。
“雖然是日之呼吸,但是——”
化為惡鬼的劍士發出嗤笑。
“比起緣一來,還差的太遠了!”
月之呼吸·貳之型·珠華弄月!
暗夜月華一般流動的刀光,悄無聲息的舔過旗木卡卡西的後頸,他猛然一個俯沖,險而又險的避過這招緻命的刀術!
竈門炭治郎站定,調動起自己全身的血液流向與肌肉能量。
快速升高的體溫使得他口鼻微微溢出了朦胧的水霧,額角的瘢紋好似變作流動的血痕,與之對應的是比之方才猶如預判一般招架住了黑死牟接踵而至的刀術!
旗木卡卡西的腦海之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絲明悟。
心跳開始加速,體溫逐漸升高,肌肉,血管,筋絡,都在刻意的感知之下受到人為的操縱。銀發的少年在陰影處屏息片刻,之後猶如天降一般襲殺至惡鬼的腦後!
“你是——”旗木卡卡西吐露出原本無人知曉的名号,猶如電光一般綻出的紋路赫然浮現在頸側。
“繼國嚴勝!是繼國緣一的兄長、當年背叛鬼殺隊而出走的柱!”
竈門炭治郎在戰鬥間隙突然聽聞如此内幕,若不是強大的内心支撐他的行動,隻怕當場就要愣住!
“緣一先生……的兄長,背叛鬼殺隊的柱?”竈門炭治郎重複了一遍,而後一直溫柔待人的青年注視着惡鬼,發出憤怒的控訴!
“緣一先生一直以來追尋而憧憬的兄長……竟然會落到如此地步!為什麼!”
“竟還有人尚且記得緣一……記得我。”
黑死牟,不,繼國嚴勝确實的沉頓了片刻,而後他看向旗木卡卡西與竈門炭治郎的目光變多了一層駭人的殺意在其中!
“讓我看看吧,緣一的繼承者們……”
“在緣一所見識過的刀術之下,你們可以撐到第幾步!”
鬼殺隊駐地,一個漆黑的房間之中,櫻發女孩睜開了那雙清澈見底的綠眸。
【……修複完成。】
“卡卡西……?”
她環顧四周想搜尋着什麼,卻突然感知到了什麼。
“血。”
女孩站起身來,她離開的悄無聲息,在常人眼中就像一縷錯覺似的影子,目的明确地向一個方向飛速奔赴而去。
“和冰冰涼的家夥一樣的,很多的血。”
把他吃掉。
把他們……統統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