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颠的阿泰爾很疼，他感覺自己的内髒都要被搖碎了，他有睜不開眼睛，張不開嘴，但疼痛也讓他清醒一點，阿泰爾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了，海格抱着他和救世主在哭，嘴裡念叨着“哦……哈利……阿泰爾……天呐……”

“停下。”

海格停下了，有人把阿泰爾拽到地上，這次他能睜開眼睛了，是貝拉，她拽着阿泰爾走到最前面。

“不！”

麥格的聲音是那麼的絕望，貝拉拽着阿泰爾頭發的手正在發抖，她大聲嘲笑麥格的痛苦。

幸存的人都擠在門前台階上，小天狼星站在最前面，被萊姆斯和金斯萊死死拉着，沒心思辨認貝拉手裡的倒黴蛋是誰。

“不！”

“不！”

“哈利！哈利！”

幾聲尖叫點燃了幸存者們的怒火，扯着嗓子大聲咒罵那些食死徒，最後——

“安靜！”伏地魔喊道，隻聽砰的一聲，一道強光一閃，他們都被迫沉默了，“結束了！海格，把他放在我的腳下，他隻配待在這兒！”

“看見了嗎？”伏地魔說，哈利感到他在自己身邊來回地大步走動，“哈利·波特死了！你們這些被蒙蔽的人，現在明白了吧？他根本什麼都不是，隻是一個依賴别人為他犧牲的小男孩！”

他的魔杖指向阿泰爾，“這就是最好的例子，哈利·波特一次又一次從我手裡逃脫的原因，阿泰爾·布萊克。”

伏地魔用水沖幹淨阿泰爾臉上的血和土，現在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是誰。

“鳳凰社留在食死徒的卧底……從什麼時候開始，阿泰爾，你是什麼時候背叛我的……”

所有人都在等阿泰爾的回答，可他的聲音太小，伏地魔沒有耐心了。

“鑽心剜骨！”

阿泰爾在貝拉手裡掙紮一下，還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他仰着頭像隻離開的魚一樣大口喘息，左胳膊的傷口裂開了，鮮血又開始流淌。

“讓我們的朋友聽聽叛徒的聲音，貝拉。”

萊姆斯幾乎抱不住掙紮的小天狼星，而他自己也留了一臉的眼淚，秋艱難的扶住幾乎崩潰的塞德裡克，這就是阿泰爾不和他說的事情，他是鳳凰社的卧底。

突然有人沖出人群打斷了這次折磨，那個人影被解除了武器，重重地倒在地上，伏地魔哈哈大笑地把挑戰者的魔杖扔到一邊。

“這是誰呀？”他用輕輕的、蛇一般的咝咝聲說，“是誰想成為第二個阿泰爾·布萊克？”

貝拉特裡克斯高興地笑了起來。

“是納威·隆巴頓，主人！就是那個給卡羅兄妹制造了很多麻煩的男孩！那對傲羅夫婦的兒子，記得嗎？”

“啊，是了，我想起來了。”伏地魔低頭看着隆巴頓說，“那個純血的隆巴頓？”

“是又怎麼樣？”隆巴頓站在幸存者和食死徒之間的空地上，絲毫不畏懼。

“你表現出了勇氣和決心，而且出身高貴。你會成為一個難能可貴的食死徒。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納威·隆巴頓。”

“除非地獄結冰我才會跟你走。”隆巴頓說。“鄧布利多軍！”他大喊一聲，人群裡立刻響起激昂的回應。

“很好。”伏地魔說，阿泰爾喘勻氣，用餘光尋找納吉尼的位置，他感受了一□□内的魔力，應該還能召喚一次厲火。

“如果那是你的選擇，隆巴頓，我們隻好按原計劃辦了。讓它，”他輕聲說，“落到你的頭上。”

伏地魔揮了一下魔杖。幾秒鐘後，從城堡被砸爛的一扇窗戶裡飛出一個怪鳥般的東西。它從昏暗的光線中飛來，落在伏地魔手裡。伏地魔抓住這個發黴物件的尖頭抖了抖，它便空蕩蕩、爛糟糟地耷拉下來：是分院帽。

“霍格沃茨學校再也不需要分院，”伏地魔說，“再也不會分成好幾個學院了。我高貴的祖先——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徽章、盾牌和旗幟，對大家來說就已足夠了，是不是，納威·隆巴頓？”

他用魔杖指着納威，納威立刻變得僵硬起來，一動不動。然後伏地魔把帽子硬戴在隆巴頓頭上，眼前這一幕讓阿泰爾感到熟悉，他意識到那個預言裡殺死納吉尼的不是救世主，是納威·隆巴頓。

“納威将要向大家演示，那些愚蠢地繼續反抗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伏地魔說着一揮魔杖，分院帽立刻燃起了火焰。

喊叫聲劃破了拂曉的天空，隆巴頓全身着火，卻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然後很多事情一起發生了。

救世主從海格懷裡翻出來摔在地上，又轉眼消失在伏地魔面前，阿泰爾也把剩下的力氣全部變成一句“殺了那條蛇！”

學校界牆那傳來了騷動，似乎千百個人浩浩蕩蕩地翻過視線外的圍牆，高聲呐喊着朝城堡沖來。與此同時，一個小巨人搖搖擺擺地從城堡一側拐了過來，嘴裡喊着：“海格！”伏地魔的那些巨人吼叫着發出回應。他們像雄象一樣沖向格洛普，震得大地發抖。接着是馬蹄聲，拉弓聲，轉眼間，利箭紛紛射向食死徒中間。他們吃驚地大叫，亂了陣腳。

剩下的事阿泰爾就不清楚了，因為盧修斯擊飛了貝拉，好讓德拉科能帶着他移形換影到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移形換影讓他的傷更嚴重了，龐弗雷夫人尖叫着跑過來治療阿泰爾。

但城堡裡的戰鬥還在繼續，德拉科抹了一把臉走下樓，阿泰爾說過伏地魔會死，那他就一定要去看着伏地魔去死，他穿過空蕩蕩的走廊，一路下到一樓大禮堂的位置。

伏地魔正在和四個人決鬥——麥格小天狼星斯拉格霍恩和他不認識的傲羅，盧修斯正和韋斯萊夫人一起對付貝拉。

突然，貝拉被韋斯萊夫人殺死了，伏地魔尖叫着炸飛圍在他身邊的四個人。

伏地魔看到他最後的、也是最忠實的助手被打倒，怒氣像炸彈一樣爆炸了。伏地魔舉起魔杖對準了莫麗·韋斯萊。

“盔甲護身！”不知道誰發射的鐵甲咒橫在禮堂中間，救世主脫掉隐身衣出現在這裡。

驚愕的叫聲、歡呼聲、“哈利！”“他還活着！”的喊聲在四面響起，緊接着又是一片鴉雀無聲。伏地魔和救世主互相對視，同時開始面對面地繞着圈子，人們揪起了心，禮堂裡突然變得死一般的沉寂。

“我不希望任何人出手相助，”救世主大聲說，在絕對的寂靜中，他的聲音像号聲一樣傳得很遠，“必須是這樣，必須是我。”

伏地魔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波特說的不是真話，”他說，一雙紅眼睛睜得大大的，“那不是他的做派，對嗎？波特，你今天又想把誰當作盾牌呢？”

“沒有誰，”救世主幹脆利落地說，“魂器沒有了。隻有你和我。兩人不能都活着，隻有一個生存下來，我們中間的一個人将要永遠離開……”

“我們中間的一個人？”伏地魔譏笑道，他整個身體緊繃着，紅眼睛瞪着，像一條準備進攻的蛇，“你認為是你，對嗎，那個有鄧布利多在後面牽線而偶然幸存的男孩？”

“我母親為救我而死，這是偶然嗎？”救世主問。兩個人仍然在側身移動，繞着圈子，始終保持着同樣的距離，“在那片墳地裡我決定反抗，也是偶然？今晚我沒有抵抗仍然活了下來，重新回來戰鬥，也是偶然？”

“偶然！”伏地魔叫道，但仍然沒有出擊。周圍的人群凝固不動，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禮堂裡有好幾百人，似乎隻有他們倆在呼吸。“偶然，運氣，還有就是你動不動藏到大人身後哭鼻子，聽任我為了你而殺死他們！”

“今晚你别想再殺死任何人了，”救世主說，他們繞着圈子，盯着對方的眼睛，綠眼睛對紅眼睛，“你再也别想殺死他們任何一個，再也别想。明白嗎？為了阻止你傷害這些人，我準備了去死——”

“你沒有！”

“——我下了決心，這是關鍵。我做了我母親做的事情。你再也傷害不了他們。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射向他們的魔咒都沒有了約束力？你折磨不了他們，你傷害不了他們。你從來不會從你的錯誤裡吸取教訓，是不是，裡德爾？”

“你竟敢——”

“是的，我敢，”救世主說，“我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湯姆?裡德爾。我知道許多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想不想聽聽，以免你再犯一個大錯？”

“又是愛？”伏地魔說，那張蛇臉上滿是嘲諷，“鄧布利多的法寶，愛，他聲稱能征服死亡，卻沒能阻止他從塔樓上墜落，像個舊蠟像一樣摔得支離破碎！愛，沒有阻止我把你那泥巴種母親像蟑螂一樣碾死，波特——這次似乎沒有一個人會因愛你而挺身而出，擋住我的咒語。那麼，我一出手，你怎麼可能不死呢？”

“隻有一點。”救世主說，兩人仍然在面對面地轉圈、相持，中間隔開他們的隻有那最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