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應該是這個任務的正确解鎖方式。
然而由于她的操作不慎,直接把這個稍微困難的任務變成了地獄模式——誘騙還沒開始,她就暴露了身份。
而随後,她想到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原身是因為魔寵蒼猊的喜愛,才在魔族有了地位。按故事碎片裡給出的信息,她們這些侍者很少能接觸到魔尊。
但她昨天先入為主,看到手上的的侍女身份,就以為是子車涼的貼身侍女,和他接觸頗多,甚至以此和鳥人争辯。
當時看不透子車涼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蒙混過去,現在看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信過她。
他沒有信,卻配合自己的表演,讓她和鳥人争辯。倘若不是最後傳音石裡放出了那句鐵證,說不定真的會放過自己。
而即便有了鐵證,也依舊饒了她一命。
不對勁。
沈辭可不是戀愛腦,她不信子車涼對自己有什麼别的想法,隻可能是她身上還有什麼對他有用的東西。
是什麼呢?
她正想着,忽而門被推開。
“妖女!你居然醒了,算你命大!”
居然是鳥人。
“鳥護法倒是很想我死,可惜,魔尊大人不讓呢。”
鳥人被氣得嗷嗷叫:“不準你提魔尊大人,還有,我是鸫護法!鸫!!!!”
“知道了,鳥護法。”
“啊啊啊啊你這個妖女!!!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沈辭氣定神閑:“你不僅不能殺我,魔尊大人還交代你,讓你好好照看我。而且發現我醒了的第一時間,就要帶我去見他。”
“啧啧啧,鳥護法,我都心疼你,你說說,魔尊什麼時候會主動見你一回呢?”
鳥人頭頂的毛都被氣歪了,指着她的鼻子怒聲道:
“妖女!你隻是現在對魔尊大人還有點用處罷了,我看你能嚣張到幾時!”
沈辭握住他的手指,強行按了下去。
“有用的人總比沒用的鳥好,你說是吧,鳥護法。”
“你……”
“還不帶我去見魔尊嗎?讓大人等急了,你可連沒用的鳥都做不成了。”
鳥人就算被她氣的直叫,也不會違抗子車涼的命令,一臉陰沉地把她帶去了魔宮大殿。
“魔尊大人,我把那個妖女給您帶來了。”
躬身說完這句話,鳥人就退出了大殿,并用眼神警告她老實在這待着。
但他的威脅對沈辭來說毫無作用。關門聲一響,沈辭便四下查看起來。
大殿正中央是一大片血色的熾熱熔岩,順着地面上的裂縫流動到大殿各處,像躍動的心髒和鍊接到各處的血管。
雪池中央高立着魔尊王座,下面堆砌着森森白骨,不少骨頭上還纏繞着血紅色的絲狀物,簡直是一條通向地獄的死亡之路。
但王座上卻空無一人。
忽然一陣鈴铛聲響起,沈辭聞聲回頭,看到一隻銀白色狼犬,漂亮的毛發光滑柔順,泛着銀光,步伐輕快地向她跑過來。
但到了沈辭面前時,它卻突然停下,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盯着她,露出獠牙向她示威。
這應該就是那隻“蒼猊”。
牲畜的感知力比人靈敏得多,它大抵是看出自己不是原來的沈辭,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故事上說他愛吃杏花酥,原身一直照看它,身上應該有帶着。沈辭翻了翻自己身上,在口袋裡找出了一塊被壓扁了的糕點。
她蹲下身,把糕點放在手上遞給它。
“隻有這個了,下次再給你帶。”
看到熟悉的食物,蒼猊才把獠牙收起來,飛速地把食物卷走,随後觑了她一眼,像是暫時認同了她的身份,窩回自己的小窩裡,抱起磨牙骨睡了。
沈辭捏了捏手上的殘渣,微微露出輕笑。
剛站起身,就聽到血池裡有翻滾的聲音。
她輕輕蹙起眉頭,隐隐有個不太好的想法。
不會子車涼睡在這血池裡面吧……
不詳的預感總會成真。片刻後,血池上方凝出一個人型,五官身型漸漸清晰。那張如畫般妖豔奪目的容顔,不是子車涼還有誰?
一身暗紅色長袍,隻在腰間系了根繩子,前胸一片風光。墨發披散在身後,像是剛沐浴完,輕輕瞥了沈辭一眼,便赤着腳走上了人骨王座。
他斜靠在椅子上,單手撐着頭,居高臨下地看着沈辭,質問道:“你是誰派來的?接近我有什麼目的?勸你最好說實話,我已經饒了你一命,不會再饒你第二次。”
“我是無極宗的人,接近魔尊是師父交給我的任務,讓我把你引到仙門布置的圈套裡。”
似乎沒想到沈辭會直接坦言,子車涼明顯驚了一下。
“你倒是交代得快。”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如今身在魔族,心向魔族也是自然而然的事,魔尊大人不必驚訝。”
子車涼好像開始對她有點興趣,身體微微前傾。
“你要堕魔?”
沈辭搖了搖頭:“這個堕字不好。修行有道,仙道、妖道或是魔道,皆是入道之法門,并無高低,怎麼能說由仙入魔為“堕”呢?”
“巧言令色,”子車涼冷哼了一聲:“仙魔有别,魔族不可能被你們接納,你想入魔,也不是幾句話就可敷衍了事。”
說着他向後靠在椅背上,垂着眼打量着沈辭:“想入魔,很簡單。回不去仙門,自然就是我魔族的人了。”
“把你的仙骨剔了便可。”
沈辭嘴角一抽。
這是什麼?仙骨守恒定律嗎?
賀麟身上沒抽到的仙骨,必須從她身上抽回來,他到底對仙骨有什麼執念?
她推斷出子車涼想讓她做個雙面間諜,才順水推舟提出加入魔族,怎麼做間諜還要有條件?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子車涼已經從王座上走了下來。
“怎麼,害怕了?”
“沒關系,你做不了決定,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