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成夏子對于你的到來并不意外。手機被迫吸在她的掌心,仿佛她再用力些那金屬外殼就将凹陷變形。
“呼。冷靜夠了?你再不來我就差打電話報警說你失蹤搶天宮靜的風頭。哪有人話說到一半跑出去的。”高貴的大鵝氣勢洶洶沖到你面前,精緻妝容下她瞪大的雙眼下似乎有些充血的紅,檢查完你安然無恙後她松了口氣,額頭上甚至顯出幾縷皺紋。
“如果你有顧慮,直接把我拉到角落單獨說。”
鲨魚的聲音柔軟下來。
你在等待她發洩完。
“我怕當時繼續說下去自己會開始胡言亂語,所以想找個借口單獨冷靜一下……我的确應該考慮到您在那裡看我一個人跑開會有多擔心。”
她一步一步退回,如同洩氣皮球般癱倒在沙發。
“不要這麼快就認錯啊!對比之下我豈不是成助纣為虐自尊膨脹的可惡大人了嗎?原本期待的自閉小鬼嘴硬爆炸情節一點都沒發生。”
“您想看的話我不介意現在開始演。”你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她連連擺手,坐起身子問你事件的來龍去脈。你如實回答後猶豫片刻,把小日向奏與天宮靜可能的關系也說了出來。
“倒是能解釋他在台上突然破罐子破摔的原因。哈,這一點上他可比你情感豐富。”吉成夏子說道,“不用擔心,唱片公司那邊之後我會去打點的,現在他們可能忙着帶人回客艙快活呢,可不敢打擾。”你甚至能在她眼皮下滾動的眼珠看出她閉着眼睛翻了個白眼。
你無語地小聲抗議:“非常感謝夏子さん願意像朋友一樣對待我,盡情釋放憤世嫉俗,但還是希望您多少考慮到我的年齡。我還想多保持天真一段時間。”
她隻當沒聽見,上下打量你身上的西裝外套,似是揶揄的眼神将多少句調侃包含其中。
“舞會快要開始了,按禦影的習慣會指使天宮來邀請你跳舞。”她站起身整理衣服,“換身裙子就過去找朋友打發時間應付一下吧。禦影那邊我去對付,你搞不過她。”
鲨魚随手将長發挽起用一個大發夾卡住,向下一個目标前進。你不禁想起與吉成夏子的初次見面,那時的她熱情而親切,符合你對“導師”這一定義的所有想象。但是現在你才切身體會到,那份熱情是燃燒的進攻性,柴薪不僅是她自己,還有她認定的所有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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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過膝的裙裝方便活動,你終于可以不用像隻倒扣的高腳杯一樣在地面上平移。你将幸村的外套挂在手臂,前往大廳尋找衣服的主人。
一道熟悉的聲音呼喚着你,由遠及近,他是:
1.幸村精市
2.真田弦一郎
3.柳蓮二
4.切原赤也
5.柳生比呂士
【1d5=2 真田弦一郎】
“江原!”他大步靠近後卻在一個稍遠的距離停下,氣勢驚人甚至引來不少路人注視。
“真田さん?”他看上去精神不錯,沒有顯示出對夜晚的不耐煩。之前你還一直擔心他會不會認為這些活動浪費時間。
“那,那個……”高大的男孩此刻欲言又止。
你靜靜等待他組織好語言。
“江原,等下的舞會,你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說出這一句話,就好像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
哦?這聽起來可不像真田弦一郎的台詞。該不會是立海大的隊員玩國王遊戲或者真心話大冒險結果他輸了吧?
但不管是不是,你都希望真田今晚能夠玩得開心,所以即使最後發現這是個玩笑,你也的确願意和真田跳上一曲。
“當然可以。”你微笑着試圖緩解他的緊張與尴尬,可惜似乎成效不佳,他原本直率的目光此刻在你臉的周圍遊移不定。
你還想閑聊幾句,他卻一句“那麼,就這樣”後匆匆離開,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主動邀請之後反而不好意思嗎?真田看上去那麼一闆一眼,其實還挺可愛的嘛。
穿過層層人群,演出大廳已經被布置成舞廳模樣,中心的大片空地被松散的桌椅包圍,最邊緣則是放有飲料和點心的餐台。
果不其然,你在餐台邊發現了頭頂格子軟帽,用目光把餡餅三明治蛋糕吐司生蚝沙拉果汁汽水吞入口中的切原赤也。正想走過去時,你注意到斜前方一頭耀眼的金發在向你靠近。
正是天宮靜。
你選擇:
1.向天宮靜走去
2.向切原赤也走去
3.留在原地
【1d3=2 向切原赤也走去】
你向餐台靠近,小聲呼喚他:“切原君!”
那麼,切原聽到了嗎?
1.聽到了
2.沒有聽到
【1d2=2沒有聽到】
他一手汽水一手餐盤地離開餐台,向某個角落走去,完全沒有聽到你的聲音。
呼,你悄悄歎口氣,選擇跟上他的腳步,大概率能夠找到立海大衆人的所在地,希望身後的某人至少目前能夠知難而退。
隻可惜他窮追不舍。
順着切原前進的方向,你已經看到立海大的大部分成員聚在一張小桌前。他們擡手示意指明位置,你加快腳步。
切原正疑惑自家前輩們詭異的和顔悅色怎麼都不像是對自己的,下意識轉身,回頭就看見你跟在身後。
“咦,江原你也在啊?”
你幾步趕上與他并肩:“對,我跟蹤一路你都沒發現,反偵察意識堪憂呢切原君。”
“真的假的?我完全不知道啊!”他半認真的搞笑語氣令你忍俊不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你在那裡糾結要不要瞞過真田さん偷喝氣泡果酒開始。”你用眼神指了一下他手中的汽水,随口編道。
“才不是!我在想的明明就是怎麼騙真田副部長喝氣泡果酒!”卷發小子随即說出了更奇異大膽的心聲,“但感覺要是成功了副部長真的會發火……嘶……”他倒吸一口冷氣,就好像已經被暴揍一頓,疼得直抽抽。
滿腦子這種好主意,難怪你平時要挨揍啊切原君!
你想起剛才真田邀請你跳舞的緊張模樣,有了一個新想法。
“呐,切原君……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你湊近後小聲将方案告訴他。
他幹勁十足:“真有你的啊江原,放心交給我吧!”
“小心别把貴重的道具撒了!”
切原這家夥,雙眼亮晶晶的,誰看了都知道他絕對心裡有鬼啦。
與立海大衆人會和後,切原将氣泡果汁推向真田的方向,說着這個對身體有益,可以提振精神。沒等真田和其他人作出反應,你就走上前與衆人打招呼,并将西裝外套還給幸村。
“這一套也很适合你。”幸村說着可信度不高的場面話,“問題解決了嗎?”
他的視線越過你望向你身後的人群。
“江原。”天宮靜柔和的聲音響起,你差點一個激靈把肩膀縮進脖子裡。
你擡眼回望幸村,輕聲回答:“正要開始解決呢。”
王子一般閃閃發亮的人物用完美的方式邀請你共舞。你的視線掠過真田,他除了迷惑又嚴肅的表情外竟沒有其他反應。
“抱歉,該去工作了,馬上回來。”
肖斯塔科維奇第二圓舞曲,似乎客人們隻要聽到三拍子就不由自主進入舞蹈的狀态。天宮牽起你的右手,你将左手搭在他的肩頭,上好發條,人偶開始旋轉。
“謝謝你,江原,願意陪我到現在。”
很好,你正愁沒個好的開口時機呢。
“我隻是按要求完成工作而已,原本願你陪你一直跳舞的另有其人。”
他的表情暫停半秒,仿佛齒輪卡死一般。微微斂眸,他答道:“你……都知道了啊……”
“你不用向我道謝,天宮。”話語的間歇對齊舞步,“你該向我道歉。如果昨天我還能同情你的掙紮,今天就不剩多少了。奏哭成那個樣子完全就是你的傑作。”
“不,我隻是……”
“你在舞台上,在采訪裡,包括現在做的事,借我捅她一刀,自以為能扮作惡人把她推遠……”
“别以為自己很懂!我……”他一瞬的銳利被舞曲的休止打斷,又随着長笛繼續,“你根本!……”
“少說廢話,你明明知道是誰在折磨你卻假裝看不見,扮演受害者把矛頭指向奏。自以為在保護她,實際上對她和對這段感情都沒半點尊重。”
他的臉開始染上紅色。或許是自知理虧,他不再反駁。
“要出國發展,要以音樂為重,所以沒辦法繼續戀愛。你真的有告訴過她自己究竟多麼重視音樂嗎?自顧自認為她難以承受分離,不相信她能和你一起面對困難走向未來。”
你能夠感覺到,他的左手不自覺用力,你的手指已經泛白。
“我看你就一直被阿列克謝先生和禦影小姐牽着鼻子走也挺好,反正他們賜予你的有毒感情你也甘之如饴,何必去打擾奏的一顆真心呢?”
那雙寶石般的藍紫色雙眼此時已經被沮喪與無措浸透。
“看着我,天宮,低着頭可不好。”
可他當真的拿迷茫又痛苦的目光投向你時,你的心卻猛烈抽痛,五味雜陳的同情令你眼中泛起熱意。你知曉他絕望的根源是誰,他也知道,可是一直被安排人生的花朵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反抗園丁。沒有人能幫他,除了他自己。
“音樂與愛情,究竟哪個比較重要。當然是音樂,我會和你做出一樣的選擇。”你将語氣放緩,“但,我也想讓另一半愛上愛着音樂的我。”
天宮用力抿緊嘴唇,你握緊他的手試圖終止二人的情緒蔓延。
“明明是來教訓我的,為什麼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呢。”他取下苦苦支撐的面具,回到原本淡然的模樣,“工作還沒結束呢,不是嗎。”
見他終于打起精神,你松了一口氣:“早點去找奏道歉吧,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可能已經太晚了。”
“我也覺得。”
“呵呵,毫不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