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别之前說出模糊回答是不可被原諒的埋伏。你期待自己的反常能在他們心中激起波瀾,卻又不希望影響到他們後續的比賽,即使這種擔憂充斥着自以為是。
你沒有那麼重要。
你警告自己。
“江原。”
菩提寮近在眼前,呼喚你名字的聲音來自:
1.會川佳世
2.月森蓮
3.吉成夏子
4.如月響也
5.衛藤桐也
【1d5=2 月森蓮】
“下周就是演出,你一個下午都不在琴房。”冷淡的聲音中透露些許譴責,“時間有限,你必須用在有價值的事物……”
“抱歉!我晚上會補上練習時間的!”即使不禮貌你也逼迫自己大聲打斷月森蓮,“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的同門師兄,月森蓮,在言辭方面絕非令人心情舒暢的人物。那由克己打磨的嚴格精進琴藝的同時劃傷旁人。要将時間花在有價值的事物上,這樣的話語若是被立海大各位聽到,即使無心也膈應。
“來指導你的西小協。”他的眉毛微微皺起,“之前土浦都那樣說了……”
所以不是關心是賭氣嗎?如果給土浦さん聽到了他指不定要怎麼嘲笑你的師兄呢。
你忍不住露出笑容:“嗯!那就麻煩您了!”
悄悄松口氣,月森提出加練正好将你從方才的詭異氣氛中剝離。你匆忙向立海大的各位揮手道别,跟上月森蓮。
月森的指導簡潔直白,沒有天馬行空的意象,沒有令人摸不着頭腦的拟聲,一切以技巧作為支撐,近乎指令而非建議。
臨近尾聲,他翻閱着你寫上筆記的樂譜,注意到你不僅标注了獨奏,甚至還包括預想中樂團的樂段處理方式。
“這些充其量隻是你腦中臆想的安排,實際上樂團發出的聲音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尤其是聲音特質還不穩定的學生樂團,更不要說臨時組建的了。”他合上樂譜,顯露有限的擔憂,“在排練和演奏中你需要做實時調整,但最重要的是,作為獨奏,不要忘記自己的聲音。”
你順從地默默點頭。
“我相信吉成女士已經教了你許多與樂團合作的注意事項。是的,與樂隊協調的重要性無需多言,可是如何在多方協調中找到并維持自己的聲音是獨奏者必須思考的問題。”他指着樂譜上的記号,“這一處低音的切分,還有這裡放大木管獨奏的存在感,是土浦梁太郎的習慣,我說的對嗎?”
是的,這是先前練習時你與土浦定下的演繹方式。
“這是他的特點,那麼你的特點呢?”雖抛出疑問,他卻不期待你的回答,“妥協并不總是獲得最好的結果。失去前輩的庇護,面對各色樂團、指揮、樂手,你将收到不計其數的‘意見’,這些意見無關對錯,你必須堅持自己。”
“江原,獨奏是一條無法與他人共享的道路,你可以獲得交流、支持與陪伴,但他們終究不能成為你的音樂。否則不過是誰都能替代的三流樂手罷了。”
月森蓮的話語擲地有聲,這是他作為獨奏家的經驗,也是他作為前輩的勸告。
對于你在遊輪晚宴上的救場,他理解但不認同。你隻是通過演奏幫助天宮靜,但卻并沒有重視自己的音色實際如何。這樣的好心偶有發生可充當調劑,但絕不可盲目将其作為精神動力的來源。
他關心的是音樂的嚴肅性,他對你通過音樂“拯救/幫助”他人的行為保持警惕。
“抱歉,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像是終于想起什麼,他從包中拿出一個小盒子,外包裝看上去相當眼熟。
遞給你後,他稍有不自在地解釋:“這是香穗子說要帶給你的。星奏學院餐廳的限量布丁,之前我在休息間隙也會吃。”
其實是日野さん預想到了月森さん會把整個場面搞得很生硬才特意叫他帶的吧。
你心中暗想,還是心懷感激地接過甜點。
月森蓮提醒你,不能總是對通過音樂矛盾消解拯救他人甘之如饴,切不可對此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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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當你按照習慣穿越森之廣場,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校門出現在眼前時,你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去立海大練習了。不如說,從最開始,在立海大練琴就隻是為了多了解他們一些罷了。
好了,現在你了解了,立海大網球部是一個勝利至上的社團,他們要麼認同要麼聽從這一理念,為此,即使有人在球場上受傷,不論敵我都是可以接受的結局。
這種事情,明明在第一次與他們坐下來交談時就已經意識到了,為什麼還要投入心力去驗證一個自己不會喜歡的預言呢。
沒有辦法後悔認識他們,但是後悔一不小心投入過多的關注與情感,導緻現在心痛着沒有辦法放過自己。
“江原,你在那裡做什麼?”
你甚至來不及分辨究竟是誰在呼喚你。
“啊啊忘記今天要去音樂廳!走錯路了!”你故意模糊視線中心,試圖抹去聽衆的實際形象,随口扯出一個借口便落荒而逃。
好爛的演技,他們會察覺到嗎?
管不了那麼多,你一路小跑前往音樂廳,練習一上午後在場館内買了一份食之無味的三明治,勉強填飽肚子後又開始下午的練習。
傍晚,走出音樂廳你選擇:
1.回菩提寮
2.去樂器店
3.去海邊
4.去家庭餐廳
5.去商店街
6.去咖啡店
【1d6=3 去海邊】
沿着路燈橙黃的指引下沉至海邊,微鹹的海風流動着将你包圍,湧起胸前忽遠忽近的窒息感。你坐在台階的最低一級,腳後跟陷入柔軟沙礫之中。
拿出手機,注視着你與立海大隊員們共同的聊天群組,想要輸入什麼卻組不成完整的句子。
“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