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井文太在全國大賽結束後幾乎沒有休息就同意了店老闆的兼職邀請。他無暇回憶場上的細節,思考失敗的原因,潛意識替他做出決定,用新一天替換舊一天。他努力忽略躁動,就像試圖忽略菜單上讨厭的食物,隻可惜忽略的定義嘲笑着努力,一切不過适得其反。
輸了比賽,赢回來就好。沒有比賽,做其他事就好。
簡單的行為準則,自己一直适用的行為準則,為什麼不起效?
原來輸比賽,就是這種感覺嗎。摸向口袋,沒有熟悉的觸感,泡泡糖已經吃完,隻留手指尖上些許水果香氣。
啊,還戴着負重腕帶,明明比賽都結束了。
“文太,在這裡呆着做什麼呢?”是她啊。是屬于過去的嗓音。
“我有帶泡泡糖,要吃嗎?”她這麼說着,五彩的方塊已經出現在她手中。
“不,不用。”他像是驚訝于自己的回答,又補上一句,“謝謝。”
女孩從尾音下垂的道謝中看見疏離,露出怅然微笑,裝作自然地收回手,握拳藏在裙縫中。從前他的道謝是接受,現在他的道謝是拒絕。
二人的沉默最終落在顧客與店員的區間。
像是不甘于此,她又選出新話題試圖回到特别的緊張感中:“我見到她了……江原。”
丸井文太愣了片刻:“見到,是指……”
“她真的對文太……不,沒什麼。”說到一半,她意識到這番話對于自己來說或許已經沒有意義,沒了聲響。
他皺起眉毛追問:“她說了什麼?”
“時間不早了,文太,打工加油哦。”進攻不是針對自己。猶猶豫豫,她最終還是選擇後退,腳步如同被烙鐵灼傷般輕盈地逃離。
叮鈴鈴。
店門上懸挂的鈴铛玩偶聲音漸弱,不安定感蠶食丸井文太的内心。
他絲毫不懷疑江原會因為與她交談而改變什麼,但是她的提問卻令他開始懷疑自己。他甚至不敢仔細思考,仿佛是在凝視下一秒就将墜入的深淵。情感經不起比較,當雙方走上天平的一瞬間就必定會失衡。
這是過去一向站在接受方的丸井文太從未遇到的狀況。
天色漸暗,客人如流水般來來往往,他望向窗外的目光不知在等待什麼,直到江原真理遲疑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她像愛麗絲落入兔子洞,手指将琴盒背帶攥緊在肩膀。
他怎麼沒有跑出去叫住她?再不濟也要向她揮揮手吧?他的身體一動不動,隻是注視着她,甚至連向她打招呼的勇氣都失去,變得不像他自己。
她是來找我的嗎?
她當然是來找我的,除此之外還會有其他可能性嗎。
視線相交的瞬間,兔子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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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燈光漸涼,你的目光在零星遊人間穿針引線,直到某個存在出現。
“時間不早了,誠一郎,今天很感謝你能陪我。”
這陽光到磊落的姿态與聲音,你必然不會忘記。僅僅是伫立于人群中,她也足夠矚目。她的内核如此充實,以至于旁人竟産生依附于她就會同樣挺拔的錯覺。
依附于她的正是你們尋找了一天的小号首席。
“時間不早?這是什麼話。”樋口誠一郎眉頭緊鎖,“距離你的門禁還有一段時間,這麼難得的機會可不能放過。”
“唔……也是,畢竟誠一郎是為了我特地請假的……”她低頭沉思。
然而,伴随她的沉默,某種灰色的情緒卻在你心中滋生。特地請假,如此陌生的詞彙,至少絕不是能夠對應上今天情況的描述。視線逐漸收束,集中于神色洋溢情緒卻出現一瞬模糊的小号首席。
“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你看,這麼難得……”
你全身都叫嚣着向他要來個至少痛哭流涕級别的忏悔道歉,可腳步卻是如此沉重,連邁出一步都需要完整的深呼吸自我調節。與之相反,你的聲音不再猶豫:“确實難得,樋口さん。”
笑容在他的臉上被按下暫停。
“你是……?”
笑容繼續播放。
你選擇:
1.沉默以對
2.表明身份
3.要求他說明今天的情況
【1d3=3 要求他說明今天的情況】
“今天白天沒有來參加排練呢,樋口誠一郎さん,方便說明一下情況嗎?”
小号手望了眼身旁的女孩:“偷聽太沒禮貌了。”
果不其然,女孩挺身而出:“誠一郎今天排練請假了。”真好,如果是你,也會希望有這樣的人為你發聲吧。
避開女孩的直率目光,你隻将尖銳沉默對準樋口,悄悄緊繃的下颌線出賣了他。
“沒必要向她解釋。”他側身用手攏過女孩的肩準備離開。
你下意識一步向前。
“幹什麼?”絲毫不見悔意,他的理直氣壯令你啞口無言,“說到底,你是誰啊?沒意識到自己很礙事嗎?”
面對樋口誠一郎的糟糕态度,你選擇:
1.保持沉默
2.說明身份
3.直接反問
【1d3=2 說明身份】
你的直覺告訴你他在虛張聲勢,可心中又升起一絲不确定,也許他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呢。
“樋口さん,我是你目前參加樂團的獨奏樂手,今天你‘生病’沒來排練讓我很擔心。”
他神色不變:“最終演出順利不就好了。你不過是擔心演出搞砸。何必假惺惺故作關心。”
這番話語簡直就是給你迎面一腳,你不得不快速眨眼調整狀态,即使這讓你看上去更加動搖。
“排練不值一提這種說法,以及不來參加排練的行為,當然會讓我擔心你的演奏情況。”你努力壓下聲音。
至此地步他的耐心也消耗殆盡:“有意見去找總監,我是樂團樂手,不是你下屬,‘小提琴家’。”
他對于你自我意識過剩及多管閑事的排斥溢出到令女孩都開始動搖:“誠一郎,你這樣……”
“走了。”
切斷對話,他拉着女孩走開了。
“到底怎麼回……誠一郎?”
她夕陽般的溫暖音色漸行漸遠,逐漸包圍你的,是漸涼的,灰藍的晚風與旁人不含善意的好奇。
你變得矚目,最不想要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