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姐,你不上去坐坐嗎?”季夜問道,許顧來了競技場後就在基層的角落裡站着,也不往樓梯上高層的看台去。
“不了,今天這種大場面,上面的地方就留給客人吧。”
這時,風凰競技場的大門被五、六個人左右推開,中間走進來一個一米七五左右,戴着墨鏡的男人。
許顧在角落處暗暗瞥了男人一眼。
沒想到楊本來得還挺快啊……
果然,有美人的地方,楊本從不會缺席。
許顧目視着楊本走上了樓梯,他正往頂層包廂——那位黑裙美人的包廂走去。
“顧姐。”何宇從人群中擠到了許顧面前,他知道許顧總喜歡在這個角落裡觀望競技場的一切。
“韓畫來找你了。”他道。
“韓畫?”
那個獲得了詭影魔方的女人。
“是,她現在在大廳。”
許顧與何宇一同出了競技場,乘坐電梯上到了風凰基地的一層大廳。
大廳中,那個戴細框眼鏡,頭發不長剛超過下巴的女人,還是如同上次許顧見她那樣,靜靜地坐着。
“顧姐。”韓畫見許顧從電梯出來,立馬站了起來。
“嗯,又見面了。”許顧朝她走去。
“顧姐……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來我房間吧。”
許顧房間。
“我以為你會很快就來找我的,但是等了你好幾天,你還是沒來。”
許顧坐在辦公椅上,跟韓畫隔着辦公桌相對坐着。
韓畫:“這幾天都在忙綁定武器的事,溫旭派人一直看着我。”
許顧:“詭影魔方已經綁定好了?”
“嗯。”韓畫說着召出詭影魔方給許顧看了一眼。
“它是件強大的武器。”許顧評價道。
“再強大,也打不過溫旭。”
韓畫:“你想打過溫旭?”許顧微微挑眉。
“顧姐,實不相瞞,這次我來找你,就是想求你幫我從溫旭手裡救出我的弟弟。”
韓畫用詭網調出照片給許顧,那是一個銀白色頭發的少年。
“這是我的弟弟,韓墨。”
韓畫關注着許顧的反應,但看不出太多情緒。
她繼續道:“伍鸢在研究制作一種能夠短時間内迅速提升詭力的藥物——【神詭】。”
許顧:“提升詭力?”
韓畫:“藥物提升詭力是沒有先例的,這項研究耗費了伍鸢大量的精力,而現在,神詭制作進度過半,但他們缺試驗者,于是他們從霧北城各處抓回了一群詭力等級低的、無反抗能力的詭者。”
“——這其中包括我的弟弟。”
許顧一靜,拿人體做試驗者。
“你也參與了研究?”她問。
韓畫:“不,我參與的是伍鸢的另一個項目……不過我知道些有關神詭的信息。”
“神詭并未完全制成,初次注射神詭,有60%的概率死亡。”
“若注射過一次神詭,以後就需要定期注射,不可停藥,否則身體内核會逐漸破損,提升上去的詭力也會減少,無下限地減少。”
“當一個詭者的詭力減為零的時候,等待他的隻會是死亡。”
許顧之前就從陳千億那裡得知過,伍鸢研制了一種可以提升詭力的藥物。
她想,唐鶴的詭力提升,大概率也是因為被注射過神詭。
也被當作試驗者了嗎……
如果停藥的結果是死亡……那麼,擁有制藥權的伍鸢,豈不是可以以此控制住所有注射過神詭的詭者?
許顧突然明白,溫旭那天為什麼自信滿滿道,會讓她主動把唐鶴交回去。
因為溫旭知道,如果唐鶴不定期注射神詭,他的詭力就會減少,最終走向死亡。
許顧總有一天會察覺到,那麼,那時的她,就一定會在唐鶴死亡之前,把唐鶴送回伍鸢“治療”。
“你弟弟……”許顧換稱呼道:“韓墨他已經被注射了神詭,就算把人救出來,他離開了神詭也活不了多久。”
韓畫看到了希望,又道:“有解藥!據我所知,伍鸢詭藥部的負責人沈終,私下研制了神詭的解藥,隻要注射了解藥,之前注射過的神詭藥效将全部消除。”
許顧:“解藥……”
私下研制……看來溫旭不知道。
韓畫:“我乞求過沈終給我解藥,但他态度決絕,不會将解藥給我的。”
許顧:“你可以用他私自研制解藥這件事要挾他嗎?”
“顧姐……”韓畫神情低落,“我這種小人物,對他隻能用乞求,如果硬碰硬,他可能最後沒多大事,我反而會被弄死。”
她望着許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隻有韓墨這一個親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許顧:“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又為什麼覺得我幫得了你……”
她自認為自己在外的形象應是強勢霸道的,如果韓畫想找外人求助,怎麼也不會找到她啊。
不會是因為那天在魔方空間裡救了一下她吧……
“顧姐,我知道你救下了唐鶴,但溫旭并沒有把你怎麼樣。”
“我的弟弟隻不過比唐鶴大兩歲,他們本該是自由燦爛的少年,如果你有救唐鶴的心,我想你也會幫我救韓墨的。”
“而溫旭對你的無作為就表明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你是目前我能想到的人裡,最有可能跟溫旭他們談條件、說動他們的人了。”
“是嗎?”許顧似乎是自問了句,然後對韓畫道:“唐鶴……也是神詭的試驗者?”
韓畫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緊張,“是。”
許顧:“那我怎麼能算救下了他……他也需要解藥。”
韓畫:“無論怎樣……先拿到解藥。”
許顧:“無論怎樣?如果我隻拿到一份解藥,我會把他給唐鶴,那你弟弟韓墨就又沒有救了,你不在乎?”
韓畫:“我相信顧姐!”
許顧總覺得韓畫沒懂她意思,她本想再說清楚些。
但……
她的手指突然酥麻起來。
這種酥麻感,從手指、腳指開始蔓延到了全身。
許顧心口脹痛,額頭冒了微汗。
“顧姐?你怎麼了?”韓畫觀察着許顧。
……是生病了嗎?
許顧用手指緊緊抓着桌子,身子欲要趴下的樣子,她顫抖着——但這已經是她竭盡全力抑制後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