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表面上也是一種陌生的氣氛,但季夜卻敏感地發現了,林首鈞對許顧相當熟悉,對她的脾性、喜好、習慣,都仿佛盡在掌握的感覺。
現在的林首鈞是無業狀态,季夜有時真的很怕,許顧會辭掉他,讓林首鈞取代他。
可是,他為什麼會怕呢……以他的SS級詭力,在夜詭世界找份工作并不困難……
許顧感受到了身後詭異的沉默,她左右各看了林首鈞和季夜一眼,“怎麼了?”
林首鈞:“許顧,讓季夜也回去吧,我想跟你單獨走走。”
季夜:“不行!這裡不是霧北城,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林首鈞:“有我在,她能有什麼事?”
季夜:“如果對方詭力高人又多呢?多我一個更保險。”
許顧:“……吵什麼呢。”
兩人都閉上了嘴。
季夜一直将傘斜向許顧,導緻他一邊的肩膀已經濕透。
許顧輕擡起季夜舉傘的手腕,“你别淋着了。”
季夜頓時忘記了剛才心中有關林首鈞的所有的不平衡。
林首鈞滿不在乎,他知道許顧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于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習以為常的。
第三晚,藍葉林。
昨晚是葉影的忌日,白景去漫忘陵為他掃了墓,這也是他這次回到驚南城的理由。
每次掃墓之後的第二晚,白景都會來到藍葉林待上許久。
這裡有着他與葉影的許多回憶。
當然,藍葉林的景色也很美,于是白景這次便帶着許顧和林首鈞一起來了。
這裡的葉子形狀是叉形,顔色是黛藍色,樹枝上纏有淡藍色的詭火,像燈一樣。
許顧沉浸在其中,她總覺得這裡的景象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沒想到夜詭世界還有這種地方。”林首鈞擡頭望向上方的藍葉。
白景靜了靜,“這是五年前,我的一位朋友建造的。”
葉影說,這是他過去的家的模樣。
他盡量地還原了那裡的樣貌。
他說,每一片藍葉都富含詭力。
“可惜建在了驚南城……這些藍葉總是被大雨沖刷着。”白景又道。
“可它們并沒有落下。”許顧望着幹淨的藍色地面,試着用詭力輕吹起藍葉,一片藍葉起,整棵樹上的藍葉都跟着開始晃動起來。
白景的卡斯羅犬此行也跟着,它離許顧不遠,似乎是感受到了許顧的詭力,擡頭看向了她。
白景隻知在場有人動了詭力,他轉過來看向這幾人,“有人在用詭力?”
“是我。”林首鈞站出來“承認”,他緊接着補道:“放心,我不會讓它們落下的。”
卡斯羅犬微微動了動耳朵,它知道是許顧動了詭力。
它望了林首鈞一眼。
白景點了點頭,帶着他們繼續在藍葉林裡走了走。
忽然,刮來一陣猛烈的風,呼呼吹散了藍葉樹,藍葉頓時飄在了空中,幾秒後落到地上。
衆人反應之時,十把詭劍從暗處飛了出來,向他們襲去。
“小心!”
白景的四個保镖兩兩分開,兩人去周圍探詭劍的來處,兩人守在外圍。
卡斯羅犬警備地站在白景身邊。
徐七和其他幾個火光成員一邊躲一邊回擊起飛來的詭劍,林首鈞的激光詭劍還在霧北城的火光基地中配副劍,他擡手抓住一把詭劍作為武器,打落了其他向他們襲來的詭劍。
除了為許顧撐着傘的季夜,其他人都扔掉了手上礙事的傘。
遠處仍有風動的聲音,雨被卷到了許顧身上。
白景的兩個保镖逮住了兩個穿着黃色打服的人到白景面前,白景一眼認出了他們,是火光曾經結下的仇家——【遺鹿】。
與此同時,高處射來無數支詭箭。
季夜将傘高甩,被數十支詭箭刺穿的大黑傘此刻也被扔到了地上。
那兩位穿着黃色打服的遺鹿的人也趁亂逃走了。
一分鐘後,雨勢漸大,衆人衣服被雨水浸濕,大家手持自己的武器,或是單純用身體的詭力,去抵擋空中夾雜着藍葉和雨珠射來的詭箭。
詭箭的詭力B+級左右,大家本可以應對自如,就是數量多些。
不過有白景、林首鈞、季夜在場,他們擊落詭箭速度快範圍廣,所以形勢并不危急。
襲擊他們的人顯然是提前就埋伏在了這裡,可他們沒有打算露面,看來是知道自己的實力無法正面對抗。
但他們卻隻用幾把詭劍和大量的B+級詭箭來攻擊,如果他們對敵我差距有清楚的認知,那又為什麼要消耗這些武器來造成白景等人的無傷亡呢?
許顧走神了,她本來警惕度也不高,因為出手需要隐藏實力,僞裝成A級詭者的模樣。
于是,她被一支詭箭擦破了左胳膊,而她左手腕上被溫旭造成的傷還沒有好全,被詭箭擦傷後,鮮血順着胳膊、參雜着雨水染紅了手腕上的繃帶。
季夜敏銳地嗅到血的味道,他猛地回頭,看到了許顧流血的手臂。
另一邊的林首鈞,也直覺般感受到了身後突然一靜的氛圍,他轉身過來,看向許顧,她眼眶濕潤,看向他。
她有點尴尬、不好意思地輕輕笑了笑。
林首鈞不自覺地皺了下眉,他看過去的眼神像是在問:這你都能受傷?
不過比起這個,他下一秒望向了季夜,準備開口斥責——
而那邊的季夜,頂着一臉擔心和自責的表情兩步跑到了許顧身邊,正準備開口詢問——
“我沒事!别分心!”許顧的一聲大喊,攔住了季夜和林首鈞兩人将要張口的動作,同時也給了不遠處正要過來看看情況的白景一個安心。
衆人恢複戰鬥狀态,許顧見卡斯羅犬朝她這邊望了眼,似乎很想過來,但又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阻止似的,它黑色的眼珠一沉,繼續進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