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見許顧,第一個願意相信她的人。
不僅如此,許顧還幫她詳細調查了那天的事。
據方月回憶,那晚是樂隊五個人和荀沙一起把李九茉送到醫院的,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都有可能對李九茉服用安詭。
更讓方月震驚的是,那天彩排高台出的意外,竟是有人故意為之。
許顧摸到那人身份是演出場地的一個工作人員,逼問之下,他道出幕後指使——荀沙。
方月:“他為什麼這麼做,九茉是他的女朋友啊!”
後來許顧派人去找他,一直沒有找到。
當時的荀沙已經離開了霧北城。
……
短暫回憶後,方月道:“顧姐有心了。”
許顧:“你還是不願去見之前的隊友,跟他們說明真相嗎?”
方月:“荀沙的确導緻了九茉的摔傷,但安詭的事不見得是他做的,這樣的真相,有什麼好說的。”
許顧:“當晚有故意想害李九茉的人在場,他們對整件事不應該重新判斷一下嗎?”
方月:“顧姐……連當時的你都相信我,他們跟我相處這麼久卻一點不信我說的話……我真的……”
真的不敢再見到他們。
許顧的頭離開方月肩膀,轉過身對着她抱了上去,“你不想見就不見。”
方月心中更加難受了,本是來安慰許顧,沒想到自己卻成了低落的那個人。
她忍不住地落淚,“我真的拿他們當很好的朋友。”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的友情是如此的脆弱。
方月喃喃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許顧松開方月,看着她道:“那荀沙呢,你也決定放過去嗎?”
方月:“他人在西皇城,我拿他沒辦法。”
方月回答得很快,此事不用她做選擇,客觀條件擺在那裡,她不可能會去到那個有詭奴制的西皇城。
人總難免逃避一切折磨内心的東西。
許顧沒有再逼着或是勸說方月去怎麼做,她的路由她自己選。
兩人互相陪伴到了白天。
白天世界中,時岸終于見到了時星,心才穩穩地放下。
許顧沒有睡意,卻賴在床上不願起。
有幾天沒有回到白天了,在黎江的視角中,許顧是去出差。
她打電話給黎江,告訴他她回來了。
黎江不到半小時就來到了許顧家中,順帶了份早餐。
黎江:“許顧。”
黎江進到卧室中,看到躺在床上的許顧,以為她又睡着了。
走近後才發現,她眼睛是睜着的。
黎江:“許顧?”
許顧拉着黎江的手坐起,雙手上去緊緊地抱着黎江不放。
黎江沒有從她眼神中看出見到戀人的欣喜,他低聲在許顧耳邊問道:“發生什麼了?”
許顧不知怎麼開口,如果說自己的“同事”死了,黎江定會加重對她“工作”的擔憂。
她隻好在黎江身上找尋點安慰,隻是說道:“我想你了。”
黎江:“我也是。”
黎江的手在許顧的背後,放在她的腰上,他側頭将嘴唇貼到了許顧的脖子上,試探性地吻了吻。
許顧想要的不是這種安慰,她推開黎江,“我想再睡會兒。”
黎江目光暗沉,“好。”
午飯時,黎江輕敲許顧的房門,“醒了嗎,要吃點東西嗎?”
黎江的語氣恢複了往常的溫柔,許顧下床向他走去,“什麼飯?”
黎江伸出手來,手心放着一塊巧克力,“先吃塊巧克力吧。”
巧克力會讓許顧心情變好。
許顧接過吃下,看向餐桌上的兩碗番茄炒飯,每次許顧不知吃什麼時,看到黎江做好的飯後,她就立即知道自己想吃什麼了。
黎江總能适時地把握她的口味。
兩人在餐桌相對而坐,許顧一口接着一口,食物讓她充滿力量。
黎江:“下午想出去嗎,去看電影……或者DIY手作店?”
黎江望着她,他看出許顧心情不佳,想讓她能夠開心一點。
許顧:“我……兩個都想做,可以嗎?”
黎江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許顧沉重的身體在與黎江約會的這一天中一點點地放松下來。
她曾在最脆弱的時候遇到了黎江,她這些年能有活下來的勇氣全都是因為想見黎江,她知道自己與黎江是戀人的關系,但她将黎江是看作神明一般的存在的,她欣賞、追随黎江,但黎江反過來對她的接納,讓她對黎江産生了莫大的依賴。
可黎江卻一步步地引導着許顧,想讓他改掉這份依賴,他不斷地告訴許顧,她可以喜歡他,但她更要和她自己那個意識體相處融洽,她的每一個決定,都要是自己選的。
有時許顧真的會發自内心地疑惑,黎江這種對所有事都放得下的人,真的會喜歡她嗎?真的會愛上一個人嗎?
但黎江有時又會變得像個食人間煙火的人,他對許顧偶爾的強烈占有欲讓許顧覺得自己離他更近了,但又總覺得……離那個她真正喜歡的靈魂遠去了。
她想不清這些問題,因為現狀已經滿足了她,黎江對她的關懷和陪伴,已經足夠支撐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