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顧去找微生如時,微生如仍然在研究台前。
微生如氣質極佳,黑旗袍外套了件白大褂,舉止間優雅幹練。
她總能很快注意到許顧的到來,然後發出好聽的禦女聲。
微生如:“許老闆。”
微生如一直這樣稱呼許顧,與許顧之間保持着清晰的界限。
許顧反而很喜歡這種相處模式,沒有刻意的疏冷,也沒有過度的親密。
許顧:“解藥研制得怎麼樣了?我現在真的很需要它。”
微生如直視着許顧,“許老闆,我調出來的解藥,少了某樣東西,但我目前還沒有确定它是什麼。”
許顧:“某樣東西……”
微生如:“我正在用各種藥材嘗試,但都沒有成功。”
許顧:“好……辛苦了。”
微生如微微一笑,“不辛苦,這項工作具有相當大的挑戰性,我很喜歡。”
12月1日晚,夜詭世界下起了大雪。
路上很快有了積雪,許顧坐在風凰基地的大門外台階上,望着空中飄落的雪花。
每次下雪,她都會想起第一次遇見黎江的那天。
她尋死的步伐,完全是在黎江的誘惑下停止的。
她到現在也辨不清,究竟是那張臉,還是那雙眼,吸引了她。
讓她想要靠近,哪怕是在死前。
她時常感歎遇見黎江是何其幸運的一件事,這樣清冷的一個人,骨子裡不是欲望、而是神性的人,近在咫尺。
黎江給人是生人勿近的感覺,但事實是他會用真善的目光看向任何人。
許顧于他,隻是更加熟悉。
他從未對許顧說過愛,許顧也從未敢問他是否愛她。
但黎江有時總會想要觸碰許顧,是與平常不一樣的感覺。
這也是許顧最終沉陷進去的原因。
她感覺,他愛她。
……
“阿嚏……”
許顧打了個噴嚏,今夜降溫,她忘記加衣了。
她正準備起身回基地時,一件黑色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許顧轉頭看去,是季夜。
季夜在許顧身邊坐下,“顧姐,在賞雪?”
許顧:“嗯。”
季夜看許顧剛才那模樣,覺得許顧心裡在想人。
但具體是哪種情感的想,他無法推測。
許顧:“沒到上班時間?”
季夜:“嗯,今天是後半夜的班。”
許顧:“那怎麼來得這麼早?”
季夜:“在風凰待久了,當自己家了。”
許顧:“基地裡還有空房,你要是想住進來可以跟我說。”
季夜:“可以嗎?我其實早就想住得再近一點。”
許顧:“方月、李西薄、胡熠都住在基地八層,八層還有三個空房間,有時間了你去看看?”
季夜:“多謝顧姐,那房租的話?”
許顧:“每晚……五十詭币,從你工資裡扣,怎麼樣?”
季夜:“五十……這麼便宜嗎?”
季夜原本住在離風凰不遠的地方,每月要給A66街主6000詭币,相當于每晚200詭币。
許顧:“我不靠這個賺錢,多少其實無所謂。對了季夜,裁判的活兒你可以分給鄭子燦了,你去接手一下之前何宇做的事吧?”
鄭子燦之前一直跟着何宇做事,何宇離開風凰後,許顧其實還曾想過鄭子燦有可能會跟着離開,但他沒有。
季夜:“好……我還以為顧姐會讓李西薄接手。”
何宇在風凰時是風凰的總管,主要負責對風凰其他員工的管理,關于競技場的大小事他多多少少也都會參與進去。
季夜才來風凰半年,他沒想到許顧會讓他來接手這麼重要的職位。
許顧:“李西薄……他不夠沉穩。”
李西薄單純而沖動,他不擅長與人交流,不太能像何宇那樣圓滑地應對各種各樣的人。
季夜雖然話也少,但他在該說話的時候能夠說出恰當的話。
季夜嘴角微動,他被變相誇了沉穩。
季夜:“好,我會做好的。”
許顧:“但是……”
季夜:“嗯?”
季夜這邊唯一可能導緻變動的因素是他的父親季無平。
季無平還在伍鸢地牢,季夜救父心切,涉及到季無平時,季夜也會沖動。
許顧:“你說得對,這個職位與風凰上下息息相關,所以……你需要先經過一個月試用期。”
季夜略有失落,但他能夠理解許顧的考量,“好。”
……
大雪一連下了幾天。
12月4日淩晨,今天是溫旭的三十歲生日。
他在伍鸢基地舉辦了宴會,為他慶祝的人都是伍鸢内部的人,而伍鸢之外的人,除了許顧,溫旭誰都沒有邀請。
許顧一人來參加的生日宴,她戴着青色的圍巾,穿着白色針織大衣,腳踩在積雪之上,落下了腳印。
——“哥哥,生日快樂!”
許顧上一次給許溫過生日時,他十八歲,那時距他們進入夜詭世界還有半年時間。
許溫這天格外地興奮,因為過了這天,他就可以帶着許顧離開福利院自己生活了。
許溫:“許顧,你怎麼給哥哥送了條皮帶?”
許顧:“哥哥那天不是自己說想要一條耐用的皮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