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柚杏有些懊悔自己方才撺掇着大家先去打人,居然讓錢再次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丢了就丢了,樂團長補給你,大不了下次再賺嘛,”鳴女揉了揉美奈沮喪的頭,從自己的錢包裡抽出一疊錢塞在她的小手上,“打他一頓很費力的話,就請他們幾個去吃頓好的,我來追回那筆錢。”
幾個人面面相觑。
“……你想吃什麼?”柚杏被歪着頭的美奈扯着衣袖問道。
“炸豬排?”實話實說,柚杏真的沒有陰陽怪氣白濑的意思,說出來自己都有些想笑,當然最後還是憋住了。
“啧……”看着中上淳那個沒骨氣的家夥流口水的樣子,白濑也就決定暫時不追究柚杏嘲笑他的事了。
人有三樣東西無法隐瞞,咳嗽,窮困和愛,越想隐瞞便越欲蓋彌彰。
想着原著裡芥川龍之介那棘手的肺病,原本追尋着逃走的兄妹蹤迹的少女猶豫了一下,哼着歌就轉頭去了藥店。
也算是日行一善吧,不過她可不想被[羅生門]穿成人幹。
咳嗽聲斷斷續續,藥盒和幹淨的水源在這個地方像是金粒子似的,女孩扒拉起地上的小包袱,四處張望着,而後身形極為輕快地竄進巷子深處,不見蹤影。
無所不用其極,此乃真小人。唯唯諾諾望而卻步,當壞人也當不明白,恰似遊戲裡降智的小怪,此乃僞小人,也可以說是普通人能夠陰險到的極緻。
白濑誠一郎有時候會想,自己當初是怎麼進樂團的?是直接被那個女人拉進去的,不容置疑。
然而資質擺在那裡,不好意思的說,普通人在異能者的面前确實渺小如草芥。沒有炫酷的特效也沒有過人的智商,偶爾陰暗的想法也很容易被人看穿。
自己大概在鳴女眼裡就是這樣一個淺薄的傻逼形象。
最初的時候白濑實際上能夠感受到樂團長對自己三人的那種微薄的惡意——是的,微薄。即使在鳴女眼裡那種憎惡已經算是最強的厭惡,常年生存在鐳體街的人早就習慣在無窮無盡的惡意中生存。
某天下午,他知道所謂普通人也能獲得“奇迹”的代價。随時随地被死亡籠罩的恐懼萦繞着這個幼稚的壞人,看着對方輕描淡寫的表情不由得憤懑不平,連帶着練習都帶着些許怨氣在裡面。
直到鳴女看他們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從那天起,三個人的練習就不僅僅是練習,更多的時間是被迫聽那個女人頗為天真的想法。
賺錢容易花錢也更容易,尤其是羊的人大多數都是無依無靠的小孩子。
不知道那個女人腦袋裡是從哪裡裝的那麼多故事,把羊裡年紀稍微小點的孩子都哄得一愣一愣的,包括格外天真的省吾和偷偷摸摸聽的中原中也。
白濑對這種聽起來就是從現實裡扯出來改編胡謅的東西嗤之以鼻。
柚杏倒是覺得這種東西很有賺錢的可能,但是因為識不了幾個字被強行勸退,被鳴女知道後激動地當天晚上就從倒閉的書店後門拉過來不少舊書美其名曰給他們“啟蒙”。
不知不覺中,白濑已經很久沒有到其他組織的地盤去挑事,柚杏也很久沒有時間去用不倫不類的美人計。
樂團的人都很忙,忙着賺錢,忙着生活。
扭扭捏捏的青少年不太善于表達自己的情緒,從小養出來的唯利是圖讓說出來的話都變得格外幹癟,看着日常閉目養神的鳴女,一句沒經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
“你有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然後就看見對方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假如你是指中也那種的話,你确定?”
無盡的雷暴和掉血,無數個浮空島,無數個雷種子,白濑都不知道自己飛哪去了。找不到路都是次要的,關鍵是每次都會精準被雷劈下去。
“什麼玩意兒啊!怪都沒找到先被雷給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