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虎杖悠仁傷口處血肉的不斷重生,宿傩饒有興緻地吐出幾個字眼:
“‘反轉術式’。”
反轉術式。
通過咒力操作把咒力轉換成正能量,從而達到治療的效果。
但伴随着金黃光輝的閃爍,這種不同于咒力的力量發揮出了同樣驚人的作用。
“你越來越讓我感覺到驚喜了,虎杖悠仁。”
黑閃,最淺顯的表現就是普攻超暴擊。
其實這是一種對自身力量高度理解的技巧,能否使用出黑閃,重要的不是運氣,而是對能量核心的領悟。
黑閃就像是一套公式,隻要有了第一次使用,遲早能徹底掌握它。
經曆過黑閃的人,和未經曆過的人,對于能量核心的理解可謂天差地别。任何力量的使用,最重要的還是使用者。
而要想通過元素力施展黑閃,難度遠在使用咒力之上,更不用提是反轉術式用于元素力,這其中涉及到的問題更多,更複雜。
難度類比一下,可能就是勾股定理和歐拉數學的差距。
在非提瓦特大陸所産生的絕大部分元素力的來源是本世界的世界樹,但不是說元素力都屬于世界樹,世界樹隻是種子。
它是人體掌控各組分能量完美融合所産生的一種能量,類似于“炁”。
這種能量可以做到幾乎任何事,元素精靈就是比較具有代表性的産物。
創形于無,賦予生命。
詛咒之王淌過血水,一步步,走過殘壁斷垣,屍橫遍野:
“所有事都沒你想的那麼複雜,這個世界……”
“向來是由強者說了算,不對嗎?”
隻有怪物才能駕馭怪物。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已經丢失了人類最重要的本能,隻是一頭比較強大的野獸罷了。”
他粲然一笑:
“你以為,我是你?”
……
“人類對于痛苦的承受上限其實很高,但往往他們在痛苦面前容易屈服,這是因為……他們沒有特别需要守護的東西。”
“但當一個人有決定要為之付出一切都要守護的東西時,他的意志力就會變得堅不可摧。”
“這樣的人我也見過不少。”
“有人守護着愛,有人守護着恨……”
說着,真人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也有人……守護着自己内心最深處的秘密。”
“他不願意面對,所以甯可粉碎自己,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一個人在犯了錯誤之後,擔心别人為了自己犧牲得太多,所以主動離開了某個團體,結果回來後發現那個犧牲是必然的,而且有沒有自己結果都差不多。但自己離開的時候,抱着“如果我離開了,他就不用為了我犧牲了吧”的想法離開,回來後卻發現自己做的都是徒勞,甚至在他人的眼裡看着更像是逃避。
人們日常所犯最大的錯誤,是對陌生人太客氣,對親密的人太苛刻。
“一個自認為心地善良的人,卻總是做壞事,那他和惡人到底有什麼分别呢?”
“差别是每次深夜時那痛苦的自我審視和矯情的一聲長歎嗎?”
“日日夜夜,皆是如此……我已經快要分不清我自己了。”
呼——
呼——
一片黑暗中,夏油傑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心跳比平時快了些。
他難見的緊張了。
人是一種向生的生物。
隻要還想活着,無論在刀尖舔血多少次,再一次面對死亡時,永遠無法做到完全平靜。
黑暗中,他努力放緩了自己的呼吸。
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經全都做了。
靜靜地等待着,夏油傑的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
那雙冰冷的手隻是輕輕一摁,他便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眼前的世界變得黑暗,無論是面前咒靈刻意做作的驚恐表情,還是耳畔的那些雜音……全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剝離。
五感幾乎消失殆盡之後,便是他的情緒。這種情緒被撕扯的感覺是真正讓人崩潰的。
它會讓人陷入無窮盡的虛無之中。此時此刻的,身處黑暗,周圍冷清死寂,什麼都沒有。
無邊無際的黑暗仿佛潮水,給予了濃郁的窒息感。
在這裡,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耳畔忽然又出現了微弱的聲音,好似來自于遙遠的世界,他聽不清楚,直到那個聲音越來越大,才終于聽見……
那是一個人在害怕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噢對了,那句話是不是這樣說的?‘隻要接受了自己的軟弱,那我就是無敵的。’”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出現,也讓他的視覺恢複了正常。
這個真的存在神明嗎?
不重要了。
夏油傑心中永遠過不去的那個夏日,就是當年沒有比伏黑甚爾早一步到。
天内理子在他的面前死亡的恐懼一直籠罩着他。
此後的幾年,他多次為了任務不顧生命,搞得身心俱損,就是想要遺忘這種恐懼。
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陷入這種虛妄中。
即使重回舊路也隻不過是為了“贖罪”。
現如今的頑固一般的堅持,氣得家入硝子想給他兩拳:
“你這個大傻逼!”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你明白嗎?”
“你與其去給死人交代,不如想想怎麼拯救還活着的人!”
他收拾了東西的朝着門口而去,路過五條悟身旁的時候被叫住:
“硝子沒說錯,你這麼去找,送死不說……誰都救不了。”
他偏頭看了曾經的摯友一眼:
“我知道。”
“我們可以幫你。”
他微微一怔:
“幫我?你要怎麼幫我?”
“方法不少,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就這樣過去和他們皇城PK,你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按照你的做法,你的結局已經注定,死亡也毫無意義,無非是自我感動罷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出現,迎面走過來的家夥笑得格外放肆,明明隻是挂名學生,在氣質上反而像了個十成十:
“我,才是你的救世主。”
……
“真佩服你啊,居然還笑得出來,死了這麼多學生,今年的教學計劃沒法完成了吧?”
天空中的“最強”眼神中帶着一絲愠怒,可聲音依然嘲諷意味拉滿:
“沒關系,剩下的學生……還是夠的。”
“隻需要我給他們開一點小竈就行了。”
突然,他擡手朝着他們身後的教學樓上面一指,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看起來,時間已經到咯。”
在原地的三名人影聞言,立刻朝着身後看去,當看到那些個從“帳”中走出的人影時,臉上的怪笑猛然變得僵硬。
“你們好像低估了他們呢……”
五條悟忽地笑了起來,笑聲放肆:
“當然,其實我以前也沒想過我的學生們會這麼優秀,勸你們不要太羨慕哦。”
笑完之後,他緩緩收斂,恢複了正常,又用一種極其憐憫的眼神和面前的三隻人影那殺人般的目光對視,平靜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好了,現在可不是跟你們廢話的時間。”
為首的詛咒師的動作變慢了,好似在琥珀之中行進一般,一絲一毫的動作都被無限放大。
她自己也察覺到了這點。
但沒有用。
明明距離那個人已經不足十米了,但這個距離就像是橫在她面前的天塹。
刀芒如霜雪般清冷,如月牙般皎潔。
隻是揮刀在身前一橫,明明隻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在詛咒師的眼中卻是完全不能理解。
就像是有數不清的垃圾信息灌注到她的腦海,讓她的思維停滞。
一瞬之間所有的信息都聚集了起來。不管重不重要,不管什麼東西,都直接強制性的進入腦子裡面。
最後……唯有嘈雜凄厲的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