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蔡中成的事還是讓他很在意。為什麼他一坐過去對方精神就開始不穩定?包括他口中的“許大人”,也姓許?都隻是巧合麼?
許均安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但這件事就算想深究的話,光靠他一個鬼魂也不行。許影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突然對他這件事這麼上心未必是好事,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他也護不住……
看來,還得再找一個人。
但這個人該是誰呢?
想着,他和白巫嘗已經走出醫院,剛要回陵園,白巫嘗忽然一驚一乍道:“呀!”
許均安問他怎麼了。
他拿着手中的報表放在陽光下細細地看,待确認之後更是像要把眼珠都瞪出來,表情精彩程度堪比川劇變臉。
“你你你!”
許均安不知道他又受了什麼刺激,遠離他一步謹慎問道:“不會又有什麼壞事吧?”
白巫嘗深呼吸老半天才平複下心情,“唰”地看向許均安,“好事,大好事啊!你知道你那死對頭剛剛給你燒了多少錢嗎?”
燒錢?謝居霧又給他燒錢了?
哦,還挺誠信交易的嘛。
不對,他昨晚去他家的時候謝居霧不是全程昏睡嗎??
疑點重重,許均安選擇先解決這個最實在的問題,“一張冥币?”
然而這次白巫嘗卻緩緩搖頭,一字一句道:“不,是一億張冥币。”
許均安:“?一一張冥币的意思是要做個加法,等于這次有兩張冥币?”
白巫嘗抓狂糾正:“是一個億,一億張啊!!”
這麼多?記得沒錯的話,單張冥币面值一般好像就挺大的?
不懂謝居霧為什麼突然變這麼大方的許均安一時半會沒理解這意味着什麼,問:“所以我不用擔心魂飛魄散了?”
白巫嘗極緩慢地擡眼看他,幽幽道:“不,是你這段時間單方面的能量全部轉化成功了,但在能量用完之前你還是要繼續努力的。”
那好像也沒什麼用。
許均安深感無趣地點點頭說:“哦,知道了。”
這雲淡風輕的态度狠狠刺激到了打工鬼白巫嘗,他難以置信道:“不是,你知道這是多少錢嗎??”
許均安:“很多錢?”但對他也沒什麼特别大的作用啊。
白巫嘗徹底瘋狂,“這錢都夠頂我十年的工資了,你們這樣會讓我們地府通貨膨脹啊啊啊啊啊——”
許均安:啊?
那就不對勁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像在回應他的想法一樣,下一秒,晴朗無風的天氣忽然刮起狂風來,路邊攤販的橘子都被吹跑幾個。
白巫嘗擡手擋住眼睛,“這什麼妖風?”
橙黃色的橘子就這麼骨碌碌地滾到了許均安的腳邊,他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個符陣!
旁邊的白巫嘗勉強睜開一隻眼,見狀大驚道:“這是……喚魂陣?!”
許均安嘗試離開,但他的腿就像被定住了一般,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不斷下墜。
“小心!”
話音落下,許均安已然消失地無影無蹤,狂風休住。
看着被卷落的一地紅葉,白巫嘗将自己的劉海往後一捋,難以置信道:“哈?這也太不把我堂堂鬼差放在眼裡了吧!”
……
“你來了?”
一道低沉而悅耳的聲音響起,其中帶着幾分難以掩飾的愉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隻是瞬息間的事。許均安再次睜開眼。
沒想到他眼前的人竟然是——
謝居霧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他的臉又褪去了大半血色,而這次連嘴唇都泛着白。最觸目驚心的是,他左手手掌心正在不斷流血,沒一會就将地闆滴出一個血泊。
眼前的畫面過于驚悚,仿佛誤入恐怖片片場的許均安申請讀檔重開。
這是一個封閉又空曠的空間,四面都是白牆。許均安迅速發現自己的雙腿依舊動不了,低頭一看,自己果然站在那符陣的中心。
他深感荒謬,不知道謝居霧都做了些什麼:「謝居霧!」
而謝居霧似乎依舊看不見許均安,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随手扔下沾血的毛筆,笑道:“我知道你來了。”
許均安搞不懂他一個剛發高燒恢複的人現在是在發什麼瘋,要是這樣他昨晚壓根都不用管他!
等下,不會是他昨晚後半夜又複燒了然後真把腦子給燒壞了?
謝居霧走到許均安面前站定,忽然低頭道:“我隻是想,再見見你。”
說罷,他又有幾分疑惑和不悅道:“但這符咒,似乎出了點問題。”
許均安也是被他氣笑了,「見見見!想見我你知會我一聲不就行了?我晚上又不是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