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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即将與達朗部落和親的消息,飛快向外擴散着,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北疆軍營。
邊軍駐守邊疆,幾乎每年都要與來犯的達朗部落交戰,雙方勢同水火。
得知朝廷要與達朗部落和親,血氣方剛的将領們氣憤得紅了臉,虎步生風地來到主帥鎮安王的營房讨說法。
“王爺,和親的事,是真是假?”一個生着絡腮胡的将領大着嗓門發問道,他一手握住腰間的佩刀,放出豪言,“今天老子把話放在這裡,和親之事老子不認,達朗蠻子要是敢出現,老子照砍不誤!”
軍師陸尋山看着眼前這群将領,他知道不能把事情鬧大,否則被有心人傳回京城,又要惹陛下猜忌了。
“楊副将,這事還沒有明旨送到軍中,目前還說不準。”陸尋山安撫衆人道。
“我看八成是真的,否則最近那些達朗蠻子怎麼這麼安靜?”又一名額頭帶疤的将領說道,“達朗蠻子年年來犯,搶奪物資,掠殺邊城百姓,之前被咱們擊退,朝廷不思追擊,卻要和親,怎生有這樣的道理?”
“朝廷怕了,我胡大可不怕!”又一名将領拿着刀道,神情激憤。
“王爺,這事要怎麼辦,你給大家一個說法!”最開始說話的絡腮胡子楊副将又開口了。
鎮安王謝行珏看着軍中這些将領,作為一軍主帥,他看得更遠一些。
先前,他們确實擊退過一次達朗的鐵騎軍,可那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再來一次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而且隻要達朗撤回草原,他們就會陷入被動,因為草原是達朗的主場,與馬上長大的達朗騎兵比,己方這邊的将士明顯處于劣勢。
這也是先前他們勝利,他沒有深入草原追擊的原因。
如今兩軍僵持,達朗突然提出和親,這怎麼看都像是緩兵之計,達朗部落一定在謀劃什麼。
達朗部落就像伏于北方的豺狼,如果不能将其徹底擊垮和收服,日後定會成為大堇的心腹之患。
所以不管朝廷的旨意是什麼,謝行珏都不會坐視不管,任由和親之事發生。
有了決斷,謝行珏開口道:“衆位放心,本王……”
謝行珏的話還沒有說完,營房外突然傳來喧鬧聲:“讓我進去!”
“你們攔我做什麼?”
聽到這聲音,營房内的人忍不住蹙眉。
此時過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書家的三公子齊銳。
京城的公子哥,來軍營當監軍,這怎麼看都是兒戲。
尤其是前不久,尚書府的家仆拿着家法過來,追得齊銳在整個軍營裡上蹿下跳。
衆将領看了一場笑話,更加不把這位空降的監軍放在眼中了。
“讓他進來。”謝行珏發話了。
齊銳進到營房,他看了一圈,眼睛放光:“要開戰了嗎?”
楊副将冷哼了一聲,諷刺道:“休戰了!”
齊銳不明所以:“為什麼不打?”
“戰争不是兒戲。”軍師陸尋山站出來說道,同時他也有些疑惑,“朝中已經有了和親的意思,齊監軍沒有聽到消息嗎?”
“啊?和親?”齊銳剛來,在這軍中又沒有人緣,所以消息比較閉塞,他還不知道和親之事。
齊銳看着在場的人,問:“誰要和親?”
“那就要問朝廷和陛下了!”楊副将說道。
“陛下?”齊銳眨了眨眼睛,搖頭道,“你們别騙我,怎麼可能是陛下!”
“陛下給我的口谕說要戰!”齊銳信誓旦旦地說道。
陛下讓他督促鎮安王,不就是催戰的意思嗎?怎麼可能會和親?
如此想着,齊銳環視在場的人:“不會是你們怕了,要和親吧?”
“誰怕了!”楊副将第一個不服,拔刀道,“天王老子怕了,老子也不會怕!”
“齊監軍,”陸尋山看着齊銳,嚴肅道,“你所說可當真?”
受到質疑,齊銳當即拍着胸脯保證道:“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假傳聖旨可是欺君之罪……”
說到最後,齊銳的語氣稍微弱下去了一些,不過他很快想到,自己這次确實得到了皇上的口谕,底氣立刻又上來了:“陛下派我過來,就是為了督促你們!”
聽到齊銳這番言之鑿鑿的話,在場的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一番眼神交流後,最終都看向了鎮安王謝行珏。
謝行珏也在思考,達朗部落想要使用緩兵之計,陛下同意和親,難道是将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