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策聳了聳肩：“書包不裝書本來就是癟的啊！”他随意掃了一眼她們兩個鼓鼓的書包：“我把書放在桌子裡了，背回去幹什麼？明天不還是要用的嗎？”

這确實是楊策會做的事，黎慧佳想。

“對了，今天，那個新來的女生，哪轉來的？住哪的？”他說話時語速飛快，有一種不容人分辯的淩人氣勢，聽起來像是在審犯人。

黎慧佳被他問笑了：“你搞人口普查嗎？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楊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腼腆地撓撓頭，笑而不答。

妥妥奇怪地看着他。慧佳見好就收，回答他道：“她爸爸剛調到近江政府，就住在妥妥家對門院子裡，剛從九中轉過來的。”

但又想這家夥沒事問那麼清楚幹嘛，于是就笑楊策：“怎麼突然這麼感興趣，要不要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我說了明天早上叫妥妥和她一同上學。”

“沒事，就問一下，有些好奇而已。”楊策挑挑眉毛，飛快地從她們倆身邊跑過去。

妥妥望着他的背影遠去，心裡極不是滋味。

季小溪家隔壁住着一對母女，母親是位退休教師姓彭，老伴過世得早，兩個女兒，一個已經出嫁，一個還待字閨中。

季小溪很喜歡那位鄰家姐姐，因為她不但長得好看，而且極為親切，季小溪像所有渴望長大的女孩一樣，羨慕着那些走出了學校門的自由少女，她們可以穿高跟鞋，穿着自己喜歡的時髦衣服，化着精緻的妝容。

晚飯後季小溪随意地四處晃蕩，有個聲音叫住了她。

“小溪。”是那個叫小昶的姐姐，她手裡拿着半邊削好的蘋果，遞給季小溪。

季小溪有些受寵若驚，她看着那個剪着短發像從民國的畫報裡走出來的少女，她穿着淺藍色的斜襟掐腰上裝，深藍的大擺裙，眼睛彎彎的笑得像月亮一般，唇線分明，一身深淺搭配的藍把她本就生得極白的皮膚襯得如瓷器一般清冷光潔。

真是漂亮，季小溪心裡想。

“怎麼發起呆來了，來，吃蘋果。特别甜。”那個少女笑得像拂面的晚風。

“嗯，謝謝你呢！小昶姐。”季小溪開心地接過蘋果。

小昶沒有正式的工作，據小溪媽媽說她好像在政府做着一些臨時的文書工作。

文書工作和她挺配的，她看起來就一臉的書卷味，季小溪想。

第二天季小溪起床沒多久，慧佳就來叫她去上學了，她背着書包在院子裡等了好久，季小溪才一臉困意從房間裡背着書包蹭了出來，季禮站在門口問慧佳叫什麼名字，住哪兒的，末了甚是歉意地感謝她等季小溪，小溪初到近江沒什麼朋友，有慧佳在一旁指點，他甚是開心。

她們一起去叫妥妥的時候，妥妥已經走了，她不欲與這個新來的姑娘有過密的交往，但又并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所以幹脆不告而别。

妥妥到學校的時候，看到楊策雙手環胸，背倚圍牆站在校門口，棒球帽遮住了他的臉。他看到妥妥一個人出現甚是詫異，不由得問道：“小錐子，黎慧佳不是說叫上那個新生跟你一起過來的呢？”

妥妥沉下臉，鼻子傲氣地挺立，緊抿的雙唇能讓人明顯地看出不悅來。

楊策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忙走上前關切地問：“怎麼啦？和爸媽吵架啦？還是和慧佳吵架了？”

“都沒有，你擋着我的道了，我要進教室。”妥妥嘟起嘴唇道。

“嗯，好好好，我讓，我讓還不行嗎？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楊策邊說邊往旁邊讓。

妥妥“哼”了一聲，與他擦身而過。

楊策望着她絕塵而去，滿頭霧水。

沒多久，黎慧佳也與季小溪一前一後走進了校門。

楊策迎了上去和慧佳打招呼：“黎慧佳！”

“嗯，策包子，這麼巧，剛到學校嗎！”慧佳笑道。

“嗯，剛到。”楊策邊回答邊往慧佳旁邊看了一眼，季小溪往後略退了一退，她不是太喜歡這個男生。他身上有一種張揚跋扈的味道，帶有一點擴張的侵略性。而且他的目光也過于肆無忌憚。這讓季小溪感覺有些不安全。

但是楊策可不管這麼多，他對季小溪說：“季小溪，我叫楊策，我們在同一個班，在近江中學，你要是有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我都可以幫你。”俨然一副老大哥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