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要幹嘛?”
我撇嘴道:“送上門的生意還問東問西的,知不知道客人都是被你們這樣磨蹭掉的。”
她轉而淡淡地說:“你的生意,大可不做。”
我呵呵一笑:“你們老闆知道你這樣幫他敗壞畫室的名聲嗎?小心我投訴你。”
安靈一臉無謂道:“你随意。”
眼見生路就要被截斷,我隻好拉下臉來,好聲好氣地說:“安靈好妹妹,救場如救火。你這麼心地善良、舍己為人,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安靈嫌棄地看着我,道:“你幹嘛突然這麼惡心兮兮的。”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軟硬不吃的人真麻煩。
隻好和她實話實說:“遊漌懿生氣了,我現在在想辦法哄她。能不被她拒絕的見面途徑隻有上她的課了。你應該也不希望她不開心吧?“
安靈聽罷盯了我很久,然後冷呵了一聲,罵我:“渣女。”
我無語道:“我怎麼就渣女了?這件事上,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安靈聽得眯起雙眼看我。
“你現在是要開始甩鍋了是嗎?果然是渣女。”
我立刻怼回去:“中午的時候,要不是你故意拉住我,遊漌懿怎麼可能會生氣。”
安靈也接得快:“我拉住你和遊老師生氣有什麼關系?明明就是你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整天黏着她,遊老師實在不耐煩了才終于爆發的。”
“胡說八道。遊漌懿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是快樂每分每秒。”
“放屁。你離遊老師遠一點,她才能快樂每分每秒。”
我一掌拍在身前的台面上,咬牙切齒道:“小備胎!”
安靈不甘示弱地一拳捶在我的那隻手上:“臭石頭!”
我們龇牙相對,恨不得将對方咬死在當下。
怒目而視了十五秒後,我和安靈同時冷哼了一聲,往左、往右偏過頭去,不理對方。
但,又因為都惦記着遊漌懿生氣的事情,兩分鐘後,我們又開始往右、往左偏轉回去,回到之前的對視。
“遊老師真的是因為我拉住你生氣的?”安靈将信将疑開口問。
我撇嘴道:“廢話。如果是我和你約了去吃飯,中途被人叫住了顧不上搭理你,你不生氣?”
她淡淡道:“你又沒請我吃過飯,想象不出來。”
我收起剛才被她捶痛的手,輕輕揉着,說:“那我幫你想象一下。”
安靈後退了半步說:“你幹嘛?還想打人啊?”
我垂眸看了一眼包握住的雙手,無奈道:“手疼啊,妹妹,你以為我是你啊。”
安靈便又湊回來問:“那你什麼意思?”
我挑眉道:“我請你吃飯,你幫我約課。”
安靈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說:“我可能幫不了你。”
我歎氣道:“好妹妹,這都什麼時候了,咱們有什麼冤仇以後再報行不行?”
安靈擺手說:“不是這個問題。我當然知道現在遊老師是第一位的。”
我定定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我是可以幫你報她的班,但是上哪天的哪節課是你們和遊老師協商的,不是我可以決定的。”
我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說:“那你幫我旁敲側擊一下,我周六周日全天都有空,随她安排。”
然後給她劃重點:“但要盡快安排,越快越好。”
“最好是今晚或者明天就能排上課。”
安靈盯了我兩秒,然後幽幽地把旁邊的收款碼推到我面前說:“那繳費吧。”
我問她收費标準,她公式化地回答我:“初級課程八十元一課時,十個課時起交。我們建議先交十個課時感受一下,看看老師的教學風格你是否喜歡,教學方法能不能适應。”
喜歡。完全适應。
所以我直接掏出手機掃碼付了二十個課時。
安靈确認了我的付款記錄後,從旁邊撕下一份協議書,快速填寫了幾個地方,然後轉遞給我。
她指了指擡頭和頁尾的兩處空白,說:“簽字。”
我拿起旁邊的筆,唰唰舞上自己的大名。
“好了。”
安靈接過紙,皺着眉頭又遞回來,指着擡頭那一處說:“你這簽的什麼?看見括号裡的那兩個字沒?‘正楷’。能不能寫端正點。”
我無所謂道:“我看得懂就行了。錢都付了,我又不會跑。”
她不肯罷休,認真地和我解釋:“這個是給遊老師看的,她得看得懂你的名字才能把你錄進系統裡面吧。”
我更是無謂了,說:“那更沒關系了,遊漌懿知道我名字怎麼寫。”
安靈撇撇嘴,把裡面的那張紅聯撕給我,問:“你名字是不是見不得人啊,故意簽成這樣。”
我将那張單子随意折了兩下,塞進口袋裡,怼她道:“你才見不得人。我名字動聽着呢,不是你這等凡夫俗子可以一觀的。”
安靈嘁了一聲,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又問:“所以,你到底叫什麼?”
我淡淡地反問她:“中午的時候遊漌懿不是喊過我嗎?你沒聽見?”
安靈扁嘴說:“我當時注意力在你身上,遊老師的聲音又有點輕,沒聽清。”
我哦了一聲,道:“那以後遊漌懿再喊我的時候,你豎起耳朵認真點聽。”
她别開視線說:“誰稀罕知道。”
我在心裡冷哼了一聲:誰稀罕讓你知道。
“你和遊老師應該加過好友了吧?”安靈一邊将協議書收進文件夾中,一邊問我。
我嗯了一聲說:“當然。”
她點頭道:“那你等遊老師聯系你排課的事吧。”
我也點點頭,目光在安靈身後的那道走廊徘徊。
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去遊漌懿的教室外觀望她。萬一又引起裡面的小躁動,讓她本來就不美麗的心情雪上加霜,我可能短時間内都不會被她排課了。
還是等她聯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