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姜辭磊。”
我聽見遊漌懿在輕聲喊我,而且近在咫尺。
難道是她從墨藍的天空上被我摘下來了嗎?
然後猛地驚醒,擡頭找她。
她一手抓着自己頭發的上半截,一手用指腹輕輕推着我的左手。
我低頭看去,自己的手裡正攥着她的一揪頭發。
“哦,對不起。”
于是趕緊松手并道歉。
遊漌懿這才得以坐直身,将頭發理順。
我傾身過去問她:“有沒有弄疼?”
她擡眸看我,搖了搖頭。
我不太相信,于是說:“弄疼了告訴我,我可以讓你揪回來。”
然後,就把腦袋湊了過去。
遊漌懿輕笑了一下,說:“真的沒有。我及時發現了。”
“嗯?”我不解地問,“這你怎麼及時發現?不都得等擡頭起來的時候被扯疼了才能知道嗎?”
她沒有解釋,隻是笑。
以緻于之後,我還找來無事可做的安靈反複試驗。
然而,遊漌懿的預知門路始終沒摸透,頭發倒是被小備胎揪斷了好幾根。
“嗡——嗡——嗡——”一陣振動響起。
正視死如歸,準備慘遭我“毒手”的安靈欣喜地豎起腦袋說:“你電話!”
我無奈地收回已經摸到她發梢的手,掏出手機将提前設定好的鬧鐘滑掉,而後淡淡道:“是鬧鐘。”
她眨巴着眼睛問:“你還有事?”
我嗯了一聲說:“去幫遊漌懿整理教室。這樣還能多和她相處五分鐘。”
安靈呵呵一笑道:“慢走不送。”
其實,我是在吸取教訓。
之前,遊漌懿生氣的那次。我因為和安靈聊天忘了時間,結果一直到她收拾完了出來找我,才意識到她已經下課。
而我至今還是想不通她那天生氣的點到底在哪裡,于是隻好廣泛撒網,統統規避。
萬一,遊漌懿就是因為這點生氣的呢。
我可不想再被她淡漠相對了。
教室門一打開,她相送學生的目光就撞上了我,然後,嘴角勾起的弧度開始擴大。
… …
重新坐回專座前,生怕遊漌懿在這五十分鐘内又掏出手機來無視我,于是在她有所動作前提議道:“我幫你看看手相吧。”
“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興趣,問,“你會看?”
我點頭說:“我是‘專業’的。”
遊漌懿聽得一笑,也和我開起了玩笑。
“你在學校裡學的手相專業?”
我一本正經道:“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們這個專業可搶手了,當初為了進那道門,我可是擠破了腦袋。”
從某種事實方面來說,我并沒有誇大其詞。
那天去學校報道的時候,我在領用品辦公室前被正好從裡面出來的一位同學拖着的一隻大布袋絆了一跤,一頭磕在了一臂之外的門把手上。
她笑着向我攤出右手掌心,說:“看吧。”
我将屁股往前挪了挪,腦袋湊到她手前,仔細端詳起來。
不得不說,遊漌懿的手可真是白裡透紅。
不對不對,現在是看手相,什麼白不白、黑不黑的。
把心思重新放回手相上,我伸出食指虛虛地指着她食指根處下方的一個十字紋說:“你看,你這裡有一個十字紋。”
遊漌懿也把頭湊過來,看了看,然後指着那處問:“這個嗎?”
我嗯了一聲,告訴她:“食指下面有十字紋預示着你比較善于理财,一生會擁有較多的财富。在事業上會得到各方面的支持與幫助,感情上也能收獲溫暖與幸福。”
話音落到最後一句,她擡頭看了過來。
她太太過世在我們之間不是秘密,所以,這句話不知道算不算失言。
但其實,我是想告訴她,隻要她願意,我會努力讓她幸福的。
不過之後,我們隻是靜靜地錯開了相交的視線。
“左手也給我看一下。”
我繼續手相的話題。
遊漌懿一邊把左手攤開在一旁,一邊問:“手相分男左女右嗎?”
我笑了笑,答:“手相裡的左右更多指代的是先天和後天。”
“左手主先天,右手主後天。分析的時候,以後天為主,先天為輔。”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我的左手告訴了你什麼?”
我依舊淩空指着她左手中指指根下方,說:“你左手的十字紋在中指下面,表示容易獲得意外之财。也表明了你有才貌雙全、德藝雙馨,人緣好的特質。”
遊漌懿聽得直笑。
等我說完,她緩緩道:“你是在編好話哄我開心嗎?”
我無辜地說:“沒有啊,我是按手相照實說的。你要相信我的專業素養。”
她眉眼間帶着笑意,輕輕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