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赫看着金南俊突然沉下來的臉色，忽而笑出了聲，桃花眼彎起，“哥，你在擔心什麼？”

“先出去吧。”

笑容就像是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金南俊愣怔了一瞬，跟着收拾起了東西。

練習室一直開着監控，有些話不方便說。拐來拐去還是去了烤肉店，等服務生把肉烤好，小包廂隻有滋滋的油脂炸響聲音，不太像樣的坦白局也就開始了。

“說起來好像從來沒有和哥單獨出來過，感覺有點奇怪呢”，安許赫說着把米酒倒上，黃銅碗裝量大，他也倒得很不客氣。

“怎麼，讓你難受了？”金南俊手裡的筷子先動了起來，蘸料的間隙瞅了眼人。

“嗯，有點”，安許赫看着碗裡晃動的酒液實話實說。

這過分誠實的話讓金南俊一噎，本來自己也隻是随口一說。

“因為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作為隊長辛苦了，作為哥哥也辛苦了。”

安許赫擅長出乎意料，每每對上需要細想才能摸準他的思路。金南俊想着是不是因為方PD的教導，人生出了愧疚，還是欲抑先揚地小小試探。

“哥也不用多想，我說出的話還是作數的。”

金南俊有些堵心，人完全知道，而自己這樣好像又有點過分。

“以後的事我不能保證，但現在該我做的我不會丢下。”

一句又一句，穩穩地踩住了貓咪不安分的尾巴。

金南俊飲下一口米酒，擡眼看向安許赫，“你也想了以後嗎？”

人聽到這句問話，眼角似乎有什麼晶亮在閃動，伸手将發絲勾至耳後，棱角分明的面孔透出寒氣。

“其實一開始我的理由就不是很堅定，中間出了很多事，走到今天也像是被無形中牽扯了很多條線才會這樣。”

“野心或者說事業心有但不多，讨厭的事情也很多，我預想的人生從來到這裡就已經開始改變了，現在的我比當時的我更迷茫，比去年的我更清醒。”

“怎樣都無所謂，但我不希望自己珍視的人受到傷害。”

“僅此而已。”

金南俊抹了把臉，忍住眼眶的酸熱，“你就沒有為自己想過嗎？”

“未來？”安許赫抿唇輕笑，“說得難聽點，我的人生沒什麼需要特别努力的地方。”

金南俊想起了當初的尋找，沉默無言。什麼都有的人自然不需要迫切，所以留戀不多也是正常。

“也許曾經有過設想，但如今早已面目全非。”

“我是需要理由前進的人，現在這樣也很好，我也想看看防彈到底能走多遠。”

“是因為沒有更吸引人的選擇，所以無所謂嗎？”金南俊直視着安許赫的雙眼，說不清他想要看出點什麼。

“内”，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金南俊給自己包了塊烤肉，咽下冷靜之後又問，“也就是說，除去不可抗力因素的影響之外，你不會想着主動離開。”

得到肯定回答後，金南俊心松了一半，拿着烤肉夾往人的小碟裡堆了不少肉。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安許赫聽到金南俊突然提到了金泰亨，手中的筷子險些溜了出去。但面上還是裝作正常，有些困惑地看着人，“哥怎麼突然提起泰亨哥？”

“最近沒聽玧其哥說吵還有點不習慣。”

金南俊的話聽起來就像是正常的關心隊内關系，安許赫卻不敢松懈，“玧其哥忙着拍MV呢。”

被人當成白癡看了一眼的金南俊自覺也有些丢臉，“感覺最近安靜了，他也沒黏着你。”

“在哥的眼裡，黏着才正常嗎？”

又被嗆了一口，金南俊笑了笑，“是我問你，怎麼老是反問我。”

“這就是我的回答。”

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沒什麼，可安許赫還是選擇了隐瞞，也許潛意識裡他依然不希望有第三者介入，哪怕是注定夭亡的情感。

安許赫臉上的微笑無懈可擊，金南俊也有些後悔，他應該換個軟柿子捏捏，不能這樣圖省事。可是這樣的回避，往往代表着有問題，也不算毫無收獲。

金泰亨掩飾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