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看到兒子這個樣子,不自覺地摸了摸腕間的玉镯。也是安許赫捧着手機不放的樣子太異常,安晴抽空在安許赫和裡裡玩的時候,直接打了人一個措手不及。
安許赫沒什麼隐瞞的自信,或者說他心裡有了計較。
安晴見人一副悶嘴葫蘆的樣子,也有些洩氣,她連自己兒子都不能關心下了嗎?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的插手,加上顧及安許赫的病情,她緩和了下口吻,“算了,反正你也到了吃這苦頭的年紀。”
所以說他們一家人都很像,專會戳人痛處,包括自己的。
安許赫看了眼裡裡手裡的布娃娃,呼吸錯了一瞬,“那倒也不用您這過來人向我傳授什麼經驗。”
紅唇彎出一個微妙的弧度,安晴好整以暇地看向尚且還稚嫩的人,“經驗?你隻需要記得,到時間了就要好好放手。”
想起小時候的離婚場景,苦澀漸漸漫上心頭,安許赫啟唇,問出了本該在很多年前就問出的話。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确認。如果說,當初是為了愛情抛棄了一切,那麼現在抛棄愛情,是不是意味着您否定了過去的自己。”
“我不後悔。”安晴注視着安許赫和那個人相似的面孔,當初的撕心裂肺已經快淡得隻餘下一句感慨。
“況且你怎麼知道,這僅僅是為了愛情呢?”
手指輕輕敲擊着腕間的玉镯,安晴想起當初,不禁發出一聲嗤笑。
是了,這奇怪的違和感,前後的轉變太大,聽到這樣的話,安許赫又開始了懷疑。然後突然間想到了自己那個消失很久的舅舅,還有外婆,似乎也很少提起自己的兒子。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掩人耳目,雖有真情,難逃算計。
安許赫心上一沉,過去遠比他知道的更加複雜。
安晴看着陷入沉思的兒子,面上浮出了兩分自得。
裡裡見沒有人搭理她,自己跑到一邊把玩具箱給翻倒了過來,開始四處亂丢。
安許赫看着這個很活潑的孩子,還有一顆炸彈沒有爆炸呢,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的報複心。
世界讨厭的事情永遠不會消失,所以才能襯托出幸福快樂的難能可貴,但是金泰亨總是不一樣的。
“今天和朋友見面了,一起去了遊戲廳,還差點遇到阿米了!”
安許赫看着視頻裡趴在床上傻笑的人,心上的陰雲揮散了些,“沒有打招呼嗎?”
“你怎麼知道?”金泰亨立刻翻身坐起,突然的動作導緻畫面一陣模糊,“走之前和人對視了。”
“反應很可愛,超級可愛,我們阿米啊~”
安許赫此刻也很想說一句可愛,畢竟那漂亮的鎖骨還在眼前屏幕裡晃着。
他伸手取過旁邊的水杯,倒是一口氣喝了不少。
仰頭吞咽時浮動的喉結,也讓金泰亨生出了不少绮念,他不禁低聲喚了句,“許赫”。
“我好想你啊,想抱抱,想啵啵,想kiss。”
好在安許赫也逐漸習慣了,并沒有發生嗆水的意外。他穩穩地放下了水杯,然後躺回了床鋪,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瓣,同時緊盯着人。
“我也想,甚至更多。”
“所以說說看,看之後能不能一起準備。”
喝下的水并不能緩解喉間的幹渴,于是他引誘着人犯下夜晚的罪。
“許赫、許赫,我的小鶴……”同樣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不是夢境,勝似夢境。
金泰亨放下已經發燙的手機,隻覺得自己身上粘乎乎的,流了一身的汗。随手掀開了被子,他一把扯過桌上的紙巾,整理好留下的痕迹,又開了一點窗戶透氣。
出房間洗手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沒有把門給鎖好。所幸家裡人都早早睡了,那些動靜并不是很大。等到收拾好一切,他躺在軟綿綿的床上,瞬間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金泰亨還覺得異常犯困,吃早飯也是打不起精神。
金父倒是很關心地問了句,金泰亨搪塞着說睡得不太好。
“孩子媽,昨天不是說着要給泰亨加層被子嗎?”
金母把手裡有些焦糊的煎蛋端上桌,“暖氣都開着,蓋多了被子也不怕上火。”
“嗯,房間裡很溫暖”,金泰亨喝了一口熱可可,又習慣性地舔了舔唇。
金父見兒子沒凍着,也不再多言。
旁邊的弟弟妹妹在安靜吃飯,隻是金母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手裡的筷子伸進了湯碗,才略微慌亂地換成了湯勺。
屋外大雪紛飛,房子裡倒是一片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