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傅跟在他身後解釋道:
“公子,咱們先上課,上完課臣給你抓好麼?”
“我要自己,自己來!”
李和塵小臉紅撲撲的,一臉的認真。說着就要上樹!
杜太傅見此吓了一跳立刻将小人兒撈起抱了起來。可李和塵哪肯罷休,不依不饒的就要掙脫杜太傅的懷抱,抓耳朵抓胡須,撓臉所有能使的手段都用了。杜太傅被他折騰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在這時,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塵兒!”
李和塵一聽,立馬眼淚婆娑,哇的哭了出來:
“阿娘!阿娘! 阿塵不要讀書,阿塵要抓知了,抓知了!”
楊盈聽着李如塵的哭訴哭笑不得,小孩子家家,本也是愛玩的時候。偏偏李同光和杜太傅都覺得該早些給這孩子啟蒙。楊盈沒辦法才答應他們。可這…她這三個月已經不知道哄了李和塵多少次了,哄完自己兒子還要去哄杜太傅。她深深的歎了口氣,頭都大了!
王府書房內,李同光看着朱殷剛剛遞上來的諜報沉默不語。朱殷站在一旁靜靜等着。自李同光掌權之後,朱殷便接管了朱衣衛。琉璃則接任了左使,至于右使之位則是一直懸空。現如今的朱衣衛也變了,所有衛衆皆有名有姓,且來去自由。
“這宿國太子之争倒是終于落幕了。”
李同光開口。
“是的。果不出主上所料褚國介入了,還出了不少力。”
“那廢太子呢?還活着麼?”
朱殷遲疑了一會兒道:
“還在查…”
李同光如刀般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朱殷。朱殷頓時心跳加速頭低得更低了。
“孤要他活着!”
李同光不容置否的說。
“是!”
“宮裡一切如何?”
李同光又問。
“回主上,一切如常。隻是丞相大人今日被太後召見,在嘉福殿商談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陛下也在!”
李同光擡眼一看,若有所思。良久才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殷前腳剛走,後腳李和塵變輕快的跑跳進了屋。
“爹爹,爹爹和塵兒一起抓知了!”
李同光前一刻還皺着的眉頭,在見到李和塵的一瞬便舒展了。他迎上前,本想彎腰去抱。可李和塵近了,他卻闆起臉來故作嚴肅的背過手:
“現下這個時辰出現在這兒,你又逃課了是不是!”
李和塵腳步戛然而止,他的小腦瓜裡正想着怎麼應付愛裝嚴肅的爹。
兩父子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楊盈施施然走了進來,身後侍女端着茶跟着。隻見楊盈走近了李和塵,二話沒說伸手背後提起李和塵往李同光身上一丢。李同光迅速反應一把抱住了李和塵。順便還瞪了楊盈一眼。楊盈也不甘示弱的回剜了他一眼,心中卻還是那一句:
【這家的男人們,讓她好累!】
“楊盈!你不能總這麼縱着他!”
李同光道。
楊盈示意侍女放下茶水,又親自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啊!你兒子什麼樣你不清楚麼?本就是個皮猴子,你非得讓他像個木頭一樣坐着!每次你都說我縱着,那你倒是罰呀,打呀。哪次不是他一哭,你就心軟!”
“這…”
李同光被楊盈怼的一時語塞,但很快又回道:
“難道你想讓他不學無術,無知無能的過一輩子麼!”
“……那,那你就不能問問他自己喜歡學什麼?”
李同光看着懷裡的李和塵,對于父母的吵架,他無比鎮定。因為這已然是常态了,且面冷心熱的爹爹總輸。
“既如此,你自己說,你想學什麼?”
李和塵想了想道:
“我要學武功!我要學騎馬!我要學打仗!”
小小人兒一臉的認真。
李同光和楊盈卻是一臉詫異,要說學武功,他們還能理解,但這學打仗…他小小年紀能知道打仗是什麼的意思麼?到底是哪裡學來的!
“阿娘總是和塵兒說起當年爹爹和初月姑姑在戰場上的威風事迹。還有沒有見過面的太師父和甯伯伯和六道堂的叔叔們都很威風!所以塵兒長大了也要和他們一樣做個英雄!”
李同光和楊盈面面相觑,不知該說些什麼。良久,李同光對李和塵道:
“阿塵,你想當英雄也不一定要上戰場,若是能夠阻止戰争,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國家物阜民豐,也可以成為了不起的英雄。”
李和塵想了想道:
“我知道,杜太傅說為君者當止戈愛民。爹爹就是如此!所以爹爹該為君!”
楊盈大驚,立刻起身準備抱過李和塵,告訴他這話以後不能再說,卻聽身後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主上!”
楊盈轉身回頭,但見一名身着水華朱色勁裝的女子,秀氣的面龐施了淡妝,眉眼間藏不住的笑意。
李同光見她,稍微一愣冷聲道:
“琉璃,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