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盈頓了頓繼續道:
“李同光,你我在一起這十幾年,我早已習慣了有你在身邊,所以請你一定要活着,活到我離開以後好嗎?”
李同光心中一恸。牽過楊盈的手,十指相扣。另一隻手幫她攏了攏披風。
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相互依偎的二人身上,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看上去似幻似真。
月光未散,晨曦微露。安國皇宮中三四個内侍正在為皇帝更衣。皇帝低沉的嗓音在承天殿内響起:
“小玄子,朕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今天了。”說着擡手撫摸着自己的黑金盤龍袍,心中激動不已。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現下恭喜還為時尚早!等朕清除了那些絆腳石将大權真正握在手中再恭喜不遲!”
“可您不是說攝政王已然準備辭官了麼?”小玄子疑惑道。
皇帝抖了抖袖子,背手而立邪魅一笑:
“攝政王這十幾年為國為民勞苦功高,朕若是同意他辭官恐怕朕要擔個兔死狗烹,卸磨殺驢的罵名!朕要做的是名垂青史的賢君!不然朕為何要和嘉福殿那個蠢女人合作?”
小玄子皺眉不解:
“陛下的意思是?”
“比起沙東和沙中部那兩個老頭,李同光顯然更難纏。但嘉福殿那個蠢女人一心隻為扳倒李同光。他們都以為朕好拿捏,朕何不就遂了他們的意。讓這場戲更熱鬧些!”
旭日初升,安都永安門外。十幾駕車紛紛到達,其中就包括李同光的和初月的。
李同光此來攜了楊盈一道,甚至還帶了李和塵。而初月則被甯十三纏着沒法,隻能讓他扮作自己的親衛一道前來。
晨時一刻,祭天大典開始。皇帝領着百官在司禮監的帶領下祭拜了天地,丞相宣讀了祭文。而後李同光在百官的見證下歸還了國玺。最後百官齊齊對着皇帝行了三拜九叩禮。親政大典禮成。
午時,
皇帝賜宴百官于承平殿。初太後駕臨。李同光攜楊盈與李和塵坐在禦座之下東上首位,其下坐着初月。對面坐着的是沙東王及世子,其下是沙中王和剛剛掌管了羽林軍的申屠赤。
推杯換盞間,皇帝目光掃射全場。但見李同光神情嚴肅,正襟危坐滴酒未沾。不一會兒,隻見申屠赤提着一壺酒走到李同光面前。
“攝政王殿下~~下官看你似乎不太開心呐!”
申屠赤半帶嘲笑的叫到。
“哦不對,此刻已然沒有攝政王了。那我該稱你什麼?慶國公?還是長慶侯!”
李同光還未有動作,楊盈卻先一步提杯起身:
“申屠将軍,孤如是叫你未曾叫錯吧!”
申屠赤輕蔑一笑,提杯飲盡。
“想當初夫人你女扮男裝的技藝實在厲害,莫不是入戲太深,事到如今還覺着自己是個男人,是什麼大梧禮王,非要在這宴中與男人們飲酒?哈哈哈哈哈哈。長慶侯選女人的品味真是不一般呐!”
“申屠赤,你發什麼瘋!”
初月生氣道。
申屠赤又飲了一杯,搖搖晃晃的走到初月面前:
“阿哈,本将軍倒是忘了,沙西王最是喜歡和男人們飲酒了,沙西部也真是無用,男人都死絕了麼,要奉個小娘子為王。嗯哼,不若本将軍勉為其難娶了你,然後由我替你掌管沙西部如何?”
初月聞言憤怒不已,正想揮拳打過去,不料身後甯十三直接竄了出來快準狠的一拳朝申屠赤揮去。
申屠赤酒喝太多,腳步有些虛浮,見拳揮來堪堪躲過!在伸手想要去抓那手時,甯十三已然退後。申屠赤哪裡肯饒,一心去追。卻聽得一聲清脆的呵斥:
“申屠将軍!你既對孤不滿,有什麼氣盡可沖着孤來,何故還要将怒火殃及他人!”
申屠赤轉頭一看,楊盈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兒。
“你以為我不敢?我告訴你,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你們梧國人!什麼和平盟約,在我看來就是懦弱者的把戲!”
說着還不忘剜一眼李同光。
“就是因為有你這梧國面首生的雜…”
“啪!”
一聲脆響穿過嘈雜之聲傳入皇帝耳中。皇帝循聲望過來時,隻見申屠赤面紅耳赤,正欲伸手去掐楊盈的脖子,李同光迅即起身,眨眼之間手拿住了申屠赤的命門。(手腕命門穴)
“申屠将軍,嘴長在你自己身上,即便你今日吃了屎,說出來的話臭不可聞,孤也可當什麼也沒聽見,隻因你是昭節皇後故人!但你不能碰她,否則别怪我不念舊情!”
“申屠将軍,快住手!”
皇帝忙喊道。一邊喊還一邊跑下禦座來到李同光的座席前。
李同光放開申屠赤,轉身去看楊盈,上下打量了一圈後低聲問:
“沒事?”
楊盈點了點頭。
皇帝也緊接着問:
“嫂嫂,你沒事吧?”
楊盈笑了笑施禮道:
“多謝陛下關心,妾無恙!”
皇帝點了點頭,又對李同光道:
“同光哥哥,你給朕一個面子饒了申屠将軍吧。”
李同光楊盈聞言皆是一臉驚恐的跪下道:
“臣不敢!”
皇帝見此忙去扶起李同光,嘴角卻忍不住上楊。
扶起李同光後,皇帝又看了看申屠赤道:
“來人呐,申屠将軍醉了!帶他下去醒醒酒!”
如此申屠赤便被帶了下去。皇帝轉身欲回禦座,楊盈卻三步并作兩步從席上出了來,跪在皇帝面前道:
“陛下,楊盈今日想鬥膽求您一個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