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和光同塵。
楊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回到了十六歲那年,她和甯遠舟他們順利救回了哥哥,他們全都活了下來,一起回了梧國。哥哥和二哥冰釋前嫌,嫂嫂為哥哥生了個小太子。哥哥給遠舟哥哥封了爵和如意姐和和美美的生活着,十三哥被初月拿着皮鞭追着跑,錢大哥開了個藥廬為百姓治病,朗哥取了個溫柔的妻子,養了好多好多小動物。所有人都得了獎賞。而她亦被哥哥賜婚給了元祿。可是,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每每笑着心裡卻總覺得空落落的,她好似忘了什麼,可無論怎麼想她就是想不到。
「殿下,你不開心麼?」元祿如是問。
「元祿,孤總覺着好像忘記了什麼?」
「别想了,想多了頭更痛。我給你剝松子。」
元祿将松子遞到她的手上,還是那般無邪的笑着。楊盈也跟着笑,可是心卻止不住的抽疼,眼中含着淚!她擡手抹了淚,可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元祿依舊笑着,剝了個松子遞到她嘴邊。她張開嘴咬着松子,眼淚卻趁機流進了嘴中。她咀嚼着那顆松子,感受到了嘴裡發出的苦味。
「苦的。」
元祿依舊在笑,走上前将那一包松子遞給她。
「殿下,别哭了。我不走,我就在這裡等着你……」
說罷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猛的她仿若陷入深淵無處着力,她想喊元祿,可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李同光!”
“楊盈!”
忽聽得有人喚她,她猛的睜開了眼,隻一瞬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踏實的溫暖紛至沓來!那人的手越收越緊。直到讓她覺着呼吸有些不暢輕咳了兩聲:
“咳咳咳。”
那人趕忙松開了手,可楊盈卻是反抱住了他的腰。
“李同光。”
自打初月給楊盈服下藥丸之後,他便一刻不敢合眼的守着楊盈,直到剛剛他見着楊盈皺起眉頭,眼皮微微顫動,眼中不住的有淚往下流。他連忙大聲喚她,可見她面上痛苦神色不減,他一時慌了神,隻能緊緊的将她抱在懷裡。
聽見楊盈喚他,李同光懸着的心終于落地,他溫柔的應着:
“嗯。”
“李同光……”
“嗯?”
“我夢見他們了。”
李同光微微發怔,而後點了點頭,側臉抵着楊盈的頭頂,心中隻剩失而複得的慶幸。
“我想跟他們走~~~”
李同光聞言一臉驚愕的松開她。與她四目相對。楊盈見他眼中難以壓制的恐懼嘴角微微翹起:
“可是後來我舍不得了。”
李同光眼中突然有光,灼灼的看着楊盈:
“舍不得誰?”
楊盈緩緩的擡起手撫上他的臉頰:
“舍不得塵兒,舍不得初月……”
李同光目光依舊灼灼追問道:
“還有誰?”
楊盈啞然失笑,不再看他,隻是縮回了李同光的懷抱中,閉着眼。李同光沒得到回複,劍眉微蹙,卻還是抱着楊盈,嘴角漸漸楊了起來。
正午時分,初月派人來說白濯醒了。楊盈這邊大夫剛來看過說是已無大礙隻需修養幾天。是以李同光親自給楊盈喂了些湯藥,哄楊盈入睡後便來看白濯。
白濯的傷較重,此刻初月和申屠赤都在他房中憂慮的看着他。
“啊,嘶嘶嘶!真疼啊!”
白濯擰着眉,表情誇張。說着便要嘗試起身。初月一個箭步上前将他推了回去!
“别嫌命長!好好給我躺着!”
白濯看着一臉嚴肅的初月,滿臉無辜的道:
“啊啊啊啊~~我可惜命了。你别擔心!”
初月看着他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按着他躍躍欲試想要翹起的頭道:
“得了吧,你這同僚嘴硬的跟精鋼似的,根本就撬不開。若不是剛好有藥,你此刻已經在奈何橋上喝孟婆湯了!”
白濯眨了眨眼,也不再試圖起身,初月這才松開餓手。卻見李同光挂着一張吃人的臉走上前來對初月道;
“你走開!孤有事問他!”
李同光居高臨下,眼神如刀直直的盯着白濯:
“為什麼騙孤?”
白濯蒼白的臉上又挂上了沒心沒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