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這兒?”謝緻遠皺眉問,他有些潔癖,能讓兔子進房間已經是很大的讓步,在他認知中,兔子都是很臭的,想到這點,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謝緻遠盯着小兔子看了好一會兒,忍着把整個枕頭都扔下床的沖動,先把洛綿嶼抓在了掌心,然後鼻尖湊過來輕嗅了嗅。
沒有任何異味,甚至還香香的。
謝緻遠很難形容這是一種怎樣的香,就在嗅到的那一瞬間,藤蔓般在他那片貧瘠的精神突然落地生根,又像風一般輕柔,撫平着他的疲憊,居然讓他瞬間産生了絲絲困意。
洛綿嶼瞬間就知道這個臭男人是什麼想法了,這讓他無比生氣,氣得小兔尾都抖了抖,他又不是普通的兔子!
新仇舊賬一起算,洛綿嶼直接給謝緻遠表演了一個兔子蹬鷹,隻不過這次毛絨爪的目标是那張英俊的臉。
“趴”的一聲脆響。
洛綿嶼成功落在被面上,而謝緻遠臉上迅速浮起一抹紅。
謝緻遠怔忡片刻,他居然被一隻兔子抽了一巴掌。
“小東西,你是真的想回籠子裡,對嗎?”謝緻遠一手握住了那團軟綿綿的身體,面沉如水問。
掌心中的小兔子根本不怕,還“吱”了一聲以示反抗。
謝緻遠嗤笑一聲,抓着洛綿嶼就下了床,一路徑直離開了卧室,下了樓,來到了大籠子所在的偏廳。
洛綿嶼見謝緻遠是來真的,忙不疊掙紮着小身體以示抗議,但男人的力氣很大,他壓根動不了。
謝緻遠的目标不是大籠子,而是小籠子。
這是下午一起送來的寵物用品,裡面放滿了提摩西草,還有一些小兔零食,是一個舒适的小窩。
但對洛綿嶼來說不是!
随着“哐”地一聲,洛綿嶼被關進了這個小籠子裡,他整個身體靠着籠子邊緣,爪子拼命地撓邊框。
惡劣的男人提起了小籠子,昏黃的燈光落在那張英俊的臉上,但洛綿嶼隻覺得這是個大惡魔。
謝緻遠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瘋了,居然試圖跟一隻兔子對話,“想從籠子裡出來嗎?”
洛綿嶼下意識點頭。
下一秒,一人一兔面面相觑。
洛綿嶼以爪捂眼,啊啊啊啊啊,他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隻寵物兔了。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男人真能誤會自己是個怪異的玩意兒,然後把自己扔出去就更好啦!連籠帶兔扔出去也不怕,他最遲後天就能恢複能量,打開一個鎖,完全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洛綿嶼馬上樂觀起來,正樂呵着,擡起兔頭就看見男人自嘲般笑了笑。
謝緻遠眼底重新覆上一層淡漠,注視着籠中的小兔子,“你也覺得我瘋了是嗎?我本來就是一個瘋子,所以小東西,你最好給我老實一些。”
洛綿嶼不甘示弱,擡爪狠拍籠子,我就不老實,你有種把我扔了啊。
謝緻遠沒再理會,而是提着籠子再次回到卧室。
這次,洛綿嶼被放在了床頭櫃上,男人依舊十分精神,重新翻看起另一份文件。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耳邊是紙張摩挲的沙沙聲。
這對于洛綿嶼而言就是天然的幹燥音,反正今晚又逃不掉,不如好好睡覺,他擡爪抹了抹臉蛋,沒多久就四仰八叉地睡了過去。
不多時,小兔子身上籠罩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每一根白色的兔毛都像是在發光一般,随着小兔子的呼吸,有規律的律動着。
次日,這一場綿綿春雨終于停歇,許久不見的太陽重新挂在了天上。
謝緻遠緩慢地眨着眼,一時間未能從朦胧的睡意中掙脫出來,直到視線對上頭頂泛着白光的小夜燈,眼底的朦胧睡意被震驚取而代之,他昨晚居然睡着了。
平日裡,謝緻遠七點前就會出現在餐廳,他睡眠不好是整棟别墅人盡皆知的事情,于是廚房也跟着他的作息會在七點前準備好早餐,但今天已經八點了卻還不見人影。
正當管家想着要不要上樓瞧瞧時,就看見謝緻遠提着兔籠出現了,臉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冷淡的表情,就是瞧着眉宇間的疲憊似乎減輕了些。
謝緻遠入座後将籠子往旁邊一放,捏着小勺攪動着咖啡,他垂着眼,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他突然開口:“昨天寵物店給這隻兔子洗澡,用的是哪種沐浴露?”
管家一愣,“啊?”
洛綿嶼聞到食物的香味兒就醒了,他挪動着小身體靠在籠子邊上,小兔臉都快被壓扁了,好餓,好想吃哦。
聽見謝緻遠和管家的對話,他立即豎起了小耳朵。
謝緻遠道:“挺好聞的。”
接着,他就并沒有再往下說了。
管家一向摸不清謝緻遠的想法,隻能接話道:“好的,我去問問,下午讓人去采購一批回來。”
洛綿嶼樂了,小耳朵得意得一擺一擺,什麼沐浴乳啊,分明就是本小兔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