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緻遠放下手機,冷寂的眉眼在觸及到小兔子時多了幾分溫柔,他擡手捏了捏小兔子柔軟的身體,“這麼能睡,還以為你會直接睡到明天。”
洛綿嶼哼唧着把小爪搭在謝緻遠的手背上,那麼困是誰害的?還不是謝緻遠!不過很快就會好了,等他找到謝緻遠,好好陪對方治療,就好了。
洛綿嶼的計劃十分簡單,變成兔子溜進去,之後找個角落換個衣服,找到謝緻遠。
至于宴會是什麼性質,洛綿嶼不知道,也不在乎。
第二天,洛綿嶼的戲份主要集中在上午,下午隻有一場戲,這正和洛綿嶼的意。
想到馬上就能解決一件大難事,洛綿嶼一反近來睡不飽的狀态,整天都格外亢奮。
下午四點拍完今天最後一場戲,阿輝問洛綿嶼要送他回哪兒,洛綿嶼讓阿輝把自己放在了離酒店最近的一個商圈。
經過上次的事情,方钰行事越發警惕,她暗中關注洛綿嶼的狀态已經有一段時間,聽到商圈的名字,她直接問道:“那兒人流量這麼大,你去做什麼?”
洛綿嶼謊話張口就來,“去見一個朋友。”
方钰狐疑地看着他,“你什麼冒出來這麼多朋友了。”
據方钰所知,這圈内能算得上洛綿嶼朋友的,隻有這兩年爆紅的一個歌手,而對方正在拍戲,根本不可能有時間跟洛綿嶼碰面。
洛綿嶼道:“是圈外的朋友啦。”
說到底這是洛綿嶼的私事,隻要洛綿嶼不太過,方钰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洛綿嶼下車前,方钰再次提醒他注意隐蔽,不要讓人拍到了。
下車後,洛綿嶼一看時間才六點不到,他決定先去填飽肚子,在日料店吃飽喝足後,洛綿嶼打車去了溫德酒店。
為了避免引發其餘事件,洛綿嶼特别謹慎的在酒店開了一間房,以備不時之需。
洛綿嶼先在房間裡整理了一下會用到的衣服和鞋子,确保這兩樣物品放在空間的最外層地方。
在上樓之前,洛綿嶼就觀察好了宴會廳在哪層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晚七點半,一場名流雲集的商業宴會在溫德酒店舉行,酒店門口不停有豪車駛來,來往之人皆氣度不凡。
宴會廳中,低調優雅的音樂緩緩流動,燈光明亮,衣香鬓影,名流荟萃,酒杯輕碰間,相談甚歡。
而在大家看不見的角落裡,有一隻通身雪白的小兔在小心地移動,時不時從台布下方探出小腦袋尋找謝緻遠的身影。
洛綿嶼等了半小時都沒有等來謝緻遠,他靠在桌腳處,盯着台布下透來的光影發呆,小兔臉上寫滿生無可戀,總不能今晚是白忙活吧。
正當洛綿嶼發呆時,一道略略熟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洛綿嶼整隻兔瞬間炸成了一朵蒲公英,小小的身體開始發抖,爪子在地毯上輕撓,兩隻小短耳也在發顫。
為什麼這麼像哥哥的聲音!
兔兔流淚。
洛綿嶼瞬間從靈巧的兔子變成乖巧的鹌鹑,他盡量收斂着身上的氣息,以免哥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洛綿嶼此時非常慶幸,昨晚給謝緻遠輸入了一堆靈氣,除了能變成人形,他現在跟一隻普通的兔子毫無差别。
過了好一會兒,哥哥的聲音才消失,洛綿嶼又等了很久,才敢從桌布悄悄探出小腦袋,好在目光所及之處都沒有哥哥的身影。
有了這個變數,洛綿嶼說什麼也不敢變成人形出現在宴會廳中。原因無他,洛家對幺子瞧得非常緊,當年洛綿嶼進娛樂圈都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出來的。若是知道他現在跟一個人類糾纏得緊,下半年洛綿嶼就得退圈回家反思。
于是,洛綿嶼就這樣安靜待在桌布底下,謝緻遠身上有他靈氣的氣息,隻要對方出現,他就能感受到。
就在洛綿嶼快要睡着時,他感受到了謝緻遠的氣息,他倏地精神抖擻,一蹦一跳地到了桌布邊緣,小兔頭探出去逡巡一圈,然後看見了被圍在人群中央的謝緻遠和……哥哥。
兩個同樣俊美的男人站在那兒就是一道風景線,更遑論還是權勢滔天的兩人,會場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那一邊,唯有角落裡的兔子瑟瑟發抖地屁股一扭藏進了黑暗中。
洛綿嶼知道完蛋了,哥哥一定會感受到謝緻遠身上靈氣的波動,隻要等哥哥回神,就會知道靈氣真正的主人是誰。
洛綿嶼在原地自閉了幾分鐘,一邊支棱着耳朵聽外邊的聲音,一邊在心裡祈禱,謝緻遠隻是來露個臉。
屋漏偏遭連夜雨,謝緻遠來的遲,卻呆的久。
洛綿嶼都不知道曲子已經換了多少首,時間的流逝突然變得非常緩慢,在緩慢的時間流逝中,他再次感受到了謝緻遠有多受歡迎。
将近十點,林秘書出現了,洛綿嶼迅速轉移到離兩人最近的桌下,尋找新的機會。
“謝總,是否要在酒店休息一晚?”林秘問道。
“不用,晚宴結束後,我還有些事,你跟司機在樓下等我。”謝緻遠道。
林秘點頭道:“好的。”
然而,下一秒謝緻遠又說:“先把房卡給我,送一杯醒酒茶來。”
林秘依言将房卡遞給謝緻遠,并道:“謝總,是2012号房。”
黑暗中,小兔子的眼睛一亮又一亮,他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哥哥還沒走,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經有了新的目的地,自然是先去那裡啦。
洛綿嶼回到房間換好衣服,然後走樓梯上了二十樓。
洛綿嶼能夠感受到謝緻遠還沒來,于是他坐在安全通道裡,開啟手機靜音開始玩消消樂。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謝緻遠終于來了。
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後,洛綿嶼等待了兩三分鐘才從安全通道出來,然後走到了2012号房前。
房間中,謝緻遠半靠在沙發上,他面色無常,若不是身上有着淡淡酒意,完全感覺不到他已經微醺。
其實還不止微醺,謝緻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揉捏着鼻梁,試圖緩解心頭的燥意。
領勝和洛氏前些天談成一樁大買賣,而今天這場晚宴是洛家的主場,這也就是謝緻遠今晚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洛起風宴會時說晚宴結束後,有事商讨。
十分鐘前,地點定在了這個房間。
這時,房間門鈴突然響起,謝緻遠記起是讓酒店送了醒酒茶來。
進了房間後,謝緻遠就脫去了西裝外套,黑色的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間,露出了修長有力的小臂,随着謝緻遠的行走,貼身的襯衫,隐約能看見身上緊實的肌肉。
謝緻遠拉開門,沒看見什麼服務員與餐車,門外是穿着針織衫的漂亮少年,不似前段時間的憤怒與防備,對方此刻眉眼彎彎,眼睛清澈見底,溢滿笑意。
是不會也不該出現在這裡洛綿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