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體生春大概就是說的此時風景。
戚嶼柔垂眸,心中其實氣得要死,她本不想出來,為了躲裴靳的折騰才答應出來走走,誰知竟在這曠野角亭裡,被一頓親纏,心中又是惱恨又是羞憤,偏偏不好表現出自己的不悅,簡直都要憋死了。
“小柔兒。”裴靳忽然喚她的名字。
戚嶼柔隻得擡頭,于是看見一張極俊美的臉,他眼角微紅,眼神卻柔和,仿佛剛才發狠的不是他。
“小柔兒要永遠陪着我,我會對小柔兒好的。”他忽将頭擱在她的肩上,手臂亦收得極緊,勒得戚嶼柔骨肉生疼,心中更是生了駭意。
她才不要永遠被囚在這宅子裡,才不要永遠被他當成一隻聽話的貓兒狗兒般對待!
她心中大駭,身體更是顫得厲害,裴靳卻将她抱得更緊,恨不得将她碾碎那般的大力。
又略坐了一會兒,裴靳抱着戚嶼柔回房,幔帳放下,裴靳緊緊将戚嶼柔抱在懷中,不許她稍稍離開分毫,戚嶼柔心中惴惴不安,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擔憂,更煩裴靳這樣折騰自己,可偏偏毫無辦法,隻能像一隻可憐的兔子被狼爪按住,動彈不得。
天未亮,裴靳已醒了,他手掌放在她的腰上,輕輕摩挲了片刻,聲音朦胧沙啞:“身上可還難受?”
戚嶼柔本來還有些迷糊,聽了這話,人立刻警醒起來,猜想他是又要折騰自己,可她實在不想被他碰,便撒謊道:“還是覺得身上沉重,頭也有些疼,再養兩日應該就能好了。”
他“嗯”了一聲,并未有不悅之意,手掌探入她的衣襟,隔着那雪緞抹胸捏了捏,臉也湊近她的後頸,灼熱的呼吸噴在肌膚之上,帶起一陣陣的酥麻感覺。
好在他并未有下一步的動作,稍平息了一會兒,便起身更衣,對戚嶼柔道:“你不必起來,睡好了再起來用早膳。”
臨走前,他又對芳晴道:“這兩日多用些心,若有事及時派人告知我。”
芳晴昨夜說錯了話,生怕裴靳生了戚嶼柔的氣,那樣柔弱的姑娘可經不住他的怒火,哪怕是一句重話,芳晴都怕吓到了她,好在昨夜無事發生,如今又有裴靳這樣的叮囑,芳晴終于放下心來。
朝中今日所議之事隻有一件:怎麼将馮紹安弄回來。
“馮世子此次未戰而折戟,還落入了浉陀晟手中,不但使我大兆失了先機,再難一舉殲滅夷狄,還将自己送到敵軍手中當了人質,實在是……”趙畊之本就和馮祯敵對,如今終于得了奚落敵人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他“啧啧”兩聲,搖着頭道,“若沒記錯,馮世子離京前還立了軍令狀,如今這事兒可怎麼算呢?”
馮祯本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去鍍金,他之前還探查過稻積城那邊的情況,知道夷狄殘部此時的确腹背受敵,不需花什麼力氣便能痛打落水狗,誰知還未等兩方對上,馮紹安竟被自己營中的幾個叛兵給綁了!真是天不助也!
“雖有軍令狀,可馮愛卿畢竟是慶元侯府世子,總不能讓他被浉陀晟……”年輕帝王面露難色,轉頭看向戶部尚書孫平志,問,“如今可還有多餘的銀子可用?”
孫平志滿臉為難。
兩方争執不休,最後吵作一團,直到散朝也沒有個結果。
禦書房内,裴靳正在看崔簡帶來的密信,看完他在燭火上點燃,火光明滅,他道:“肖金泉既已得了浉陀晟的信任,以後行事更要謹慎,若無要事不必禀報,更有便宜從事之權。”
“是。一個月内,肖金泉會挑動浉陀晟繼續攻占突厥部落的領地,讓兩個部落徹底敵對。”崔簡道。
“朕等他的好消息。”
崔簡離開不久,馮祯便來求見,入内自然是一番陳情告求,裴靳聽了他一堆廢話,和和氣氣将人送走了,心情已極度不好,擡眸又見承喜快步走了進來。
“又是誰來了?”裴靳皺眉。
承喜矮了矮身,道:“是中書舍人戚大人求見。”
裴靳想了想,問:“她哥哥?”
“是。”承喜方才看見戚庭鈞也覺詫異,這位年輕的大人模樣俊秀,年前才進了中書省,雖說中書令一職已空了許久,可還有四位中書侍郎壓在上頭,如今他隻是日常草诏,再經中書侍郎潤色,才交給皇上定奪,并不用他一個中書舍人來禀事。
所以他來求見,往輕了說是沒有分寸,往重了說便是僭越。
如今他妹妹和皇上又是那樣的關系,不免讓人疑他要借妹妹的關系讨些好處,偏偏裴靳最近幾日心情不悅,承喜不免替那位小戚大人捏了一把汗。
“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