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項知踩點趕上了早自習,呼哧帶喘的一屁股坐到座位,開始咕咚咕咚喝水。後排的路森行從書本中擡起頭,看向她仰頭的背影,而後端起水杯也緩緩喝了一口。
“路哥?”
路森行扭頭看向身旁,丁同桌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嗯?”
“口渴也帶傳染的嗎?”說着他看了看自己前桌,又看了看路森行。
“……”
“沒事,沒事。”丁颀優看着眼前這位大佬的表情,知道自己操心的有點太多了,趕忙扭回頭去,端起自己那個大茶缸子,咕咚咕咚,戰術喝水。
路森行自己也沒想到,難道綁定後,也會影響到現實世界的意識嗎?
這麼說,是綁定成功了?
昨天在項知的雪場,路森行運用自幼習得的純理論知識,帶着項知走了一遍綁定流程。當然,是在項知同意的前提下。當時對于能否成功,他是沒有什麼把握的,畢竟他沒親試過,也沒見過誰完成過綁定。
雖然過程比較簡單,雙方一起逐層進入自己和對方的意識場,并在第三層中去到仙境聖壇,将雙方的名牌系在一起,再系在聖壇旁的桃樹上就行了。
看着有點像永結同心的意思,不過畢竟是彼此意識的綁定,怕是比永結同心還要更實際具象一些。
“所有綁定的人,都是系在這顆桃樹上嗎?”項知好奇的圍着樹下轉,除了他們剛剛系上去的那一堆金燦燦的刻有名字的長方形外,并沒有看到其他的名牌。
“是的。雖然不一定都是用的三層綁定法,不過最終都是要到這裡,完成最後這一步的。”
“那怎麼看不到其他的名牌呢?”
“可能是時間太久遠了吧。”
“嗯?難道都掉了?”項知說着低頭看着腳下,厚厚的一層花瓣裡分辨不出任何名牌的痕迹。
“那倒不是。綁定的名牌會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褪色,繼而褪去形态,慢慢變成單純的意識。也就是說,最終會無法解綁。”
“啊?”項知瞪大了眼睛。
“嗯,雖然看不到,但在桃枝上留下的痕迹會一直都在,就像戒指在手指上留下的痕迹。”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說也來得及呀。”路森行扭過頭來看着她,伸手去摸剛剛系好的名牌,問道:
“你是在害怕無法解綁嗎?”
“當然害怕!現在的情況隻是權宜之計,又不是真的要一直綁定下去。”
“嗯,說好了解決了田嶼的問題就解綁,我會說話算話的。”
“我也會說話算話的。”
“那就,盡快解決他。”路森行說着摸了摸名牌上方的桃枝,好像也在給它安撫一樣。
按照流程來說,綁定儀式後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真正檢驗出到底有沒有綁定成功。畢竟如果兩個人不适配,即便走過這麼一遭,也是綁定不上的。那到底怎樣才算适配,這裡也沒人說的清,隻能靜觀其變。
項知也不是一時沖動就決定要綁定的。
她那天向班主任陳豐年要了田川的原學校地址和他所在的班級,決定主動出擊在現實中尋找田嶼的下落,痛快地做個了結。她在雪場的小宅裡和路森行講了這個想法,路森行擔心一旦田嶼被惹怒,在意識場裡加以報複,依項知目前的能力,恐怕無法招架。
“綁定?”
“嗯。”
當這個想法在這個檔口再次被提起時,好像聽起來是個确實有效且勢在必行的出路了。
“你确定是田嶼的對手?”項知本來是擔心把他拖下水,也遭到田嶼的傷害,可這麼一問,倒像是有點不信任對方了。
路森行瞟了她一眼,悠悠道:“應該不會讓你那麼快送死。”
“……”
咱能說點吉利的嗎?
“雖然,他現在的目的,好像也不是讓你去死了。”路森行扯了扯嘴角,看似在笑,卻眼裡帶刀。
項知想到上次和田嶼的遭遇戰,不禁一哆嗦。
綁定的方法由路森行炫技刻到了茶室一側的牆壁上。不錯,項知複制粘貼的太明顯,那宅子裡招待的一間屋子,明明就是路森行的茶室翻版。或者說,翻版再翻版吧。
項知看完并不複雜的步驟後,幹掉手裡的那杯茶,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綁定的過程很順利,隻是第二天,她内損嚴重,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但看路森行,這家夥怎麼精神還是這麼好呢。
早自習下課,項知拉了拉肩膀,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後面的路森行低着頭,拳頭抵在鼻下,深吐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