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皺眉起身,沈黎和靈澤不安的看着她,林硯道:“雁書打聽到那些死屍都是幾個亡命之徒,被人收拾官府應該不會管的,怎會如此?”
池鸢解釋道:“他們幾個是昨日攔路強盜派來尋仇的,很顯然那些人來曆不簡單,居然和地方縣衙有勾結,他們一定是沖着我來的,你們幾個就先留在這裡不必出去了,此事我自會處理。”
林硯忙道:“池姑娘,都是我連累了你,大難當前雁書豈能置身事外?”“不必,此事還與你無關。”林硯向池鸢走近了幾步,“池姑娘,你的武功雖好,但在官府面前也不能硬來,不說姑娘你打傷了官府之人會如何,就是真打起來了,寡不敵衆,姑娘又如何能全身而退?”林硯還想說些什麼就聽見池鸢推門出去的聲音。
沈黎看着林硯無神張望的眼睛,試探的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發現他毫無反應後,與好奇看來的靈澤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想了一會,上前勸道:“林公子,姐姐一個人面對也許能護得自身周全,如果我們一同去了,姐姐可能顧及不到我們,如果我們其中一人被抓去用來威脅姐姐,豈不是雪上加霜?”
林硯低下頭看向沈黎的方向,有些驚訝這些話居然是從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嘴裡說出來的,他想了想道:“小公子說的是,是雁書急躁思慮不周了。”沈黎安慰道:“林公子快坐下歇息,姐姐那麼厲害,肯定馬上就會回來了。”
林硯任兩個孩子扶着自己坐到椅子上,又好奇問道:“你們是在哪遇上池姑娘的?”沈黎聽了有些猶豫,靈澤卻是個藏不住話匣子的:“昨夜姐姐和一個武功極其厲害的人打架,都快打出鎮子外了,他們兩敗俱傷,不過姐姐沒有事,那個壞人倒是死了!”
林硯急道:“兩敗俱傷?豈能無事!池姑娘現在定是有内傷在身無法動武的,她一人對着那些豺狼虎豹...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诶,林公子,林公子不要出去,你去了也無濟于事啊!”沈黎的手被林硯大力掙脫開,眼睜睜的看着他拄着棍子摸向門外,頓然氣悶的瞪了靈澤一眼,靈澤自知失言犯錯,癟癟嘴低下頭做委屈狀,沈黎捏了捏手指,隻覺這書生力氣怪大的。
酒樓外圍站着十幾個衙役和捕快,大門前停着一架褐色小轎,轎旁站着兩個轎夫,轎簾被人掀開一半,隻露出裡邊人的深綠色官服。
檐下站滿了樓裡的客人和夥計,店小二也在其中,他瞧見池鸢,立馬從人堆裡鑽過去小聲耳語道:“客官,轎子裡坐着的是十裡外柳城縣衙的老爺,不知道為何風聲傳的這麼快,像是知道會出事一般。”
官轎前站着一位老者,帽檐低垂一身黑袍,看上去十分威嚴,他默默審視着前來接受排查的人,看見男客基本是一眼帶過,遇到女客則會多加留意,如此行徑分明就是沖着池鸢來的。
很快便輪到池鸢,老者望向她厲聲喝道:“還不摘下帽子!”池鸢唇邊漾笑,上前一步:“你們要找的人就是我,何必裝模作樣。”
此言一出,一旁捕快和衙役立刻拔劍嚴謹以待,四周衆人見這架勢驚恐的作鳥獸散,隻剩下那個好事的小二還偷偷趴在門角看戲。
老者指着池鸢怒喝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刺傷劉家少爺的女子,膽子倒是不小,不僅故意傷人,還殘害良民,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池鸢聽言又上前了一步:“那又如何?”
老者氣得胡子一抖,擡手一揮:“來人呐,把她帽子去了綁起來,敢如此猖狂,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兩個捕快得令立即上前,還不待他出手,池鸢就自己摘去了帷帽,那捕快以為她要動手,驚得提刀就砍了過去,池鸢迅速從袖中摸出幾粒碎銀,指風如劍,投擲而出,兩個捕快直接被定在原地。
這時林硯也摸到了大門前,聽聞有人動手,似要沖出去阻攔,還好被後面追來的沈黎攔住。“林公子别急,姐姐沒事。”
兩個捕快揮刀于半空,身子前傾,神色驚恐,遠遠望去如雕塑一般。一旁的老者看愣了眼,半晌才失聲叫道:“這...這,你!你你...。”他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一直你啊你的沒完。
這時轎中的人動了,轎夫忙躬身掀簾扶出轎中的人。這位縣衙老爺長得極胖,撐得身上的綠色官袍像個水桶一樣漲開,他顫巍巍的走出來,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池鸢,目露淫光。老者上前陪笑道:“老爺小心,此女身懷武功,手段不凡,老爺,诶,老爺您别過去,您不要靠近啊,您千萬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