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那邊走進來的人是高田警官,他進來後松開了按着門的手,金屬制的門“啪”地一聲自動關上了。
他問道:“我剛才在門外聽到了,松田要離開警視廳?”
“嗯。”松田陣平現在心情很不好,沒有對前輩使用敬語,不耐煩地說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剛才西原研一正想說什麼就被高田警官打斷了,松田陣平想趕緊讓他離開,接着和西原研一把事說清楚。
高田警官并沒有介意他的态度,微笑着說:“當然是來祝賀你的啊,惡心的同性戀變态終于要走了。”
松田陣平一怔。
對面的人情緒高昂,接着說道:“這個消息真是太令人愉悅了,等會兒的晚飯我一定多吃兩碗。”
“西原是受你指使的。”松田陣平用肯定的語氣作出了判斷。
高田大輝的臉色一沉,像一條毒蛇朝松田陣平噴吐着毒液。
“是啊,你和萩原,你們兩個喜歡同性的變态,怎麼能當警察。”
“每天和你們在同一間屋子裡辦公,你們身上的惡臭快讓我吐出來了。”
“你們兩個變态居然考上了警察,面試官肯定是被你們蒙騙了。”
“國民們要是知道保護大家的警察居然是惡心的同性戀,會對全體警察的形象造成多大的惡劣影響。”
或許是松田要離開警視廳的消息真的讓他非常高興,高田大輝笑得面目扭曲,盡情吐露着心中對二人的不滿,說到激動處,揮舞起手臂,指向松田陣平表情平淡的臉。
“尤其是萩原研二那個家夥,恬不知恥地在大家面前說自己是同性戀,惡心大家。這樣令人作嘔的變态不配當警察,他應該主動辭職才對!”
“萩原研二絕對是腦子出問題了,對着你這張臭臉居然硬得起來,你也快點勸他去找醫生治病吧。”
想聽聽高田大輝為什麼要針對自己,安靜地抽着煙的松田陣平吐出嘴裡的煙霧。
下一秒,燃燒了一半的香煙被手指猛地折斷,接着被用力扔到了冰冷堅硬的水泥地闆上。
正慷慨激昂地教訓着松田、萩原二人的高田大輝被松田陣平迅猛的一拳打中了腹部,疼痛使他立時像蝦米一樣弓起身子,胸口的領帶自然垂下,松田陣平伸出右手抓住他的領帶,半拖半拽地把人帶到了大開的窗戶邊。
松田陣平用力将右臂向窗外伸去,被領帶牽住的脖頸上的腦袋也跟着伸出窗外。高田大輝明白了他的意圖,驚恐地大叫。
“喂!停手!快停手!”
高田大輝的上半身被領帶牽制着完全探出窗外,懸在高空中沒有着力點,他的兩條腿用力緊緊靠在牆壁上,兩隻手死死扒在窗戶邊緣,竭力将自身的重心留在窗戶内側,整個身體維持着倒立的“L”型姿勢。
這一層是13樓,從這麼高的樓層掉下去也不用叫救護車了。
憤怒的火焰在松田陣平的内心燃燒着,但他的語氣卻是平平淡淡。
“剛剛罵人罵得很爽是吧,我也不知道怎麼教育你明白自己的錯誤,畢竟我第一次教導别人就失敗了。我也不為難你,快點向我和萩道歉。”
“我沒有犯錯為什麼要道歉?你和萩原就是兩個心理扭曲的變态!”
松田陣平好像完全沒聽見,窗戶外原本平舉着的胳膊猛地向下甩去,貼在牆壁外側, “快點道完歉我就拉你上來。”
“啊啊啊啊啊……”處境危險的高田大輝被這劇烈的動作吓得大叫出聲。
他的上半身被拽着幾乎平行于豎直的牆壁,整個人從腰部折疊起來,肚子被堅硬的窗框硌得生疼,用力扒着窗戶内側的十指已經感到冰冷的麻木。
高田大輝的額頭上青筋隆起,冒出一排冷汗,卻還維持着前輩的高傲姿态,嘴裡高聲叫嚷着。
“你不敢的,這裡可是警視廳,我要是死了,你立刻就被抓了,而且還有西原這個目擊者能作證。”
松田陣平嘲笑着他的愚蠢念頭,“嗯?你還真是天真。這裡沒有監控,誰知道你是被我推下去的,還是自己失足掉下去摔死的。”
“再說,你死了之後,西原這個膽小鬼真的會站出來指認我是兇手嗎?”
如此危險的言論完全不像是一名警察該說的話,反而像是影視劇裡犯罪分子的台詞。
抓着領帶的右手用力往下拽了拽,松田陣平明目張膽地威脅他。
“啊啊啊啊啊!停!快停下!”
這樣頭朝下的姿勢保持了一會兒,頭部充血的脹痛感,和生理性恐高帶來的眩暈感讓高田大輝難以冷靜思考,他光是保持着這種危險的平衡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随時會掉下去的恐懼纏繞着他,隻好聽從松田的要求。
“對不起……”
松田陣平勾起唇角,“你剛剛說話了嗎?我沒聽到。”
高田大輝哭喪着臉大喊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