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爆.炸物處理班辦公室。
自從萩原研二出差回來也有一周了,但高田大輝的生活并沒有出現什麼變化。他本以為萩原回來之後會做些什麼,或許是趁午休的時候來找自己吵一架,或許是在無人的角落和自己打一架。但萩原研二什麼都沒做,兩個人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
高田大輝心裡越來越鄙夷萩原研二。
說到底,萩原研二隻是警校畢業剛一年的毛頭小子而已,他怎麼敢反抗自己這個前輩,說不定,他還在心裡害怕着,自己将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惡心的同性戀,交往的戀人被前輩欺負了,自己也不敢反抗,看來同性戀者之間所謂的愛情是再虛假不過的東西了。
——這是什麼?
高田大輝走到自己的位置旁,桌面上放着一個厚厚的白色信封,信封袋沒有封口,裡面的東西裝得鼓鼓囊囊,比起信件更像是一個小包裹。信封袋上寫着高田大輝的名字,那應該就是給他的,而不是什麼随便亂放的東西,但誰會給他寫信呢?
心裡有着這樣那樣的疑惑,高田大輝拿起信封,正反面都看了看,上面除了他的名字之外沒有其他的信息。他拿着信封袋往手上倒了倒,倒出了一沓照片,照片最上面放着一張紙條,上面是手寫的一句話——
「同樣的照片我還塞到了你家的信箱裡。」
高田大輝拿開紙條,準備看看照片上是什麼内容。
看清楚照片的那一瞬間,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懷疑與憤怒的情緒在他臉上交錯,嘴裡冒出不可置信的呼聲。
“這是……什麼鬼東西!”
*
午休時間到了,辦公室裡的人陸陸續續、三五成群地向食堂走去。
萩原研二婉拒了同事一起吃午飯的邀請,等辦公室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到高田大輝的位置旁邊。
他一隻胳膊撐在桌子上,笑着開口問道。
“高田警官,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你心裡是什麼感覺呢?”
高田大輝擡頭驚訝地看着他。
“疑惑?生氣?還是說……”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眯起的笑眼中透出微冷的寒光,“感到惡心呢?即使那個人是你的父親。”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高田大輝猛然站起身,怒氣沖沖地一把抓起萩原研二的衣領。
椅子撞到後面的桌子上,發出突兀而沉悶的響聲,辦公室裡僅剩的幾個人紛紛好奇地扭頭看向這邊。
“……是你幹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還沒等萩原研二開口說話,高田大輝臉上的怒氣忽然消失,眨眼間變成了一副高傲的面孔,他放開手裡萩原的衣領,嗤笑一聲說道。
“那些東西肯定是假的,我知道有種電腦技術可以制作出假照片,這種小把戲騙不了我。”
萩原研二一臉無奈地笑了笑,低頭撫平襯衫上的褶皺,重新系好領帶,說道:“人們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即使真相就擺在眼前也會視而不見。”
整理好着裝後,他給高田大輝展示了自己手機的屏幕,“這張照片你也覺得是假的嗎?”
驚恐的情緒慢慢爬上了高田大輝的臉,他不自覺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萩原研二接着說道:“年輕時的高田伯父長什麼樣子隻有家人知道,我總不能連這個都僞造得天衣無縫吧。”
他收回手機,高田大輝應該也記住了照片上的人的樣貌,不需要他一直舉着給他看。
“計算機真是偉大的發明,不想被其他人發現的東西隻要放到電腦上,再設一個隻有自己知道的密碼,就好像放到銀行金庫一樣安全。”
“但就像謎題存在的意義就是要被破解一樣,再安全的金庫也總有厲害的盜賊能潛入進去。”
“你說是不是這樣,高田警官?”萩原研二用閑聊一般的語氣問道。
從萩原研二走過來開始,他就一直在笑。但稍微留意一下就會發現,那笑容可以說像面具一樣僵硬,更别說他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笑意,充滿了冷漠。明明是笑容,卻讓觀者感到一陣不适和恐懼。
高田大輝回過神來,強裝鎮定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想走。
萩原研二立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停下了腳步。感受着掌下緊繃的肌肉,萩原研二輕聲建議道。
“高田警官,你今晚要不要回家去看看?說不定會發現一些更加有趣的事哦。”
*
晚上,高田宅。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準備開飯,高田媽媽為兒子精心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動筷之前,高田媽媽問兒子:“怎麼突然回家了?是不是工作不順利?遇到什麼事了就跟媽媽說。”
高田大輝平時工作日都住警察宿舍,今天一反常态回家了,高田媽媽有些擔心他。
高田爸爸教育兒子道:“男子漢大丈夫遇到困難可不能隻想着逃避。”接着話音一轉,“但如果是你一個人解決不了的困難,可以告訴家裡,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